白子华含泪应了,因她就要出阁,又是个多心懦弱的性.子,长辈们也不敢多说,惟恐她又多想了承受不住。
这么过了两日,游灿每日里悄悄去和借口回来读书并参加姐姐婚礼的白子静相处些时候,倒也越发满意这次提前到白家——两日后距离白子华出阁已经只有三四天了,就有其他家的女郎也陆续过来。
几家都是白家的世交,能够在这会过来,也多是秣陵名门望族之女,与游灿、卓昭节也是认识的,孟家小娘子当然也在其中,这孟小娘闺名妙容,是孟太守的独女,所以向来被爱同掌上明珠,她生得又好,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穿着锦绣彩衣,绾着灵蛇宝髻,站在一干十三四五又绫罗遍身的女郎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只是即使同吕老夫人见礼时也微扬下颔,难免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因为之前游灿提醒,卓昭节注意了下,果然孟妙容对其他女郎都有些冷淡,惟独对自己十分亲近,偶尔有人过来搭话,她也摆出不想理睬的样子。
不过孟妙容虽然不大理旁人又姿态高傲,但也没说什么刺人的话,白家的世交,至少也是书香门第,女郎大抵都是宠着养的,到了一起,难免有人喜欢掐尖要强,除了孟妙容,另外几个人之间也不是很和睦——这些也是常态。
众小娘簇拥着白子华帮她出谋划策的装扮,又一起商议成婚之日如何为难林鹤望,唧唧喳喳、偶尔有些暗斗明争的就到了婚期。
这日白家女眷都刻意睡晚了些,以养精蓄锐,到得晌午后,才陆续起了身,装扮毕,先到正房里见了吕氏等白家长辈,见礼毕,吕氏望着底下花枝招展、目露兴奋之色的晚辈们,便笑吟吟的道:“咱们一把老骨头是折腾不起了!今儿个林郎子上门迎亲,可都指望你们啦!”
孟氏在旁含笑道:“祖母但请放心!孙媳守着门,断然不叫林家轻易进了门来,必要叫他晓得咱们白家的女郎可没那么好求娶!”
游灿亦兴奋道:“外祖母,催妆却扇那儿就给咱们罢!定叫那林家郎君苦苦哀求才成!”
孟妙容矜持一笑道:“不但要他苦苦哀求,连他请的助力也不能轻饶!”
时下风气都时兴女家在喜日为难新郎,吕氏与伏氏等人年轻时候也是一路过来的,自不会扰了晚辈们的兴致,都笑着道:“既如此,你们可要好生商议商议,咱们这位郎子乃是崔山长高足,寻常题目可未必难得倒他。”
孟氏笑道:“早几日咱们就议论过了,不敢瞒祖母、母亲,单是棒槌我就叫人备了几十根在大门左右呢!”
众人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吕氏又担心游灿几人年纪小,别为难得过了火,扫了众人兴致却不美,因此叫了平嬷嬷到云水楼里去帮忙,也是看着些——如此,到了黄昏,林家过来迎亲,先在大门外吃了个闭门羹,他到底不愧是崔南风看中的弟子,孟氏打头几次为难都对答如流,轻轻松松连作了三篇《下女家门》的诗后,孟氏也寻不出理由不开门。
当然开了门,林鹤望并陪他接亲的宋维仪、麻折疏、江扶风等人,少不得挨上一番不能还手只能求饶的棍棒,接着逢门作诗呈赋、遇人作揖递金,一路上过关斩将,被掩护着好容易到了云水楼下,自有小婢含笑迎上来,悠然道:“郎子且慢行,女郎尚且在梳妆哪!”
——这里便该到催妆了,林鹤望进门之前是衣冠整齐、气宇轩昂的一个俊俏fēng_liú的郎君,如今虽然有宋维仪等不顾一切的以身相护,但也帽歪襟斜,额角、手背上还有些淤痕,形容实在有点狼狈,只是时下风气如此,何况娶妻大事,既忐忑又期待,此刻也顾不得身上痛处,当即就向袖中摸去……
看这情景,早已躲在楼上的一干女郎皆从栏杆上露了头,游灿当先喊道:“早闻林郎是怀杏才子,如今娶妻催妆,莫非还要提前作好了诗文不成?”
其余女郎都是个一劲的喊道:“须得现作一首,先前写好的不算!”
孟妙容拍栏讥诮道:“崔山长高足,难道娶妻还得旁人帮着催妆吗?!”
云水楼上清声一片,不想林鹤望不急不忙的却是掏了一方帕子出来擦了擦脸,这才对楼上一礼,笑着道:“鹤望不才,这首催妆诗却也是打算亲自作的。”
游灿这才满意,道:“那你慢些做罢,咱们再去替表姐梳妆一番!”
“小娘子且慢走,鹤望已有诗在此!”女家这边自然是越慢下楼越好,林鹤望却是巴不得早些接到人的,当下忙叫住她道。
卓昭节一拉游灿,悄悄道:“怕是当真作好了——哪有这么快下楼的,咱们不理他,走罢!”
下头林鹤望并陪他过来的友人如宋维仪、麻折疏等也发现了她,面上都有丝尴尬闪过,林鹤望忙掩饰了下去,就见游灿听了卓昭节悄悄说了一句,坏笑着望下来,大声道:“管你诗成如何?咱们这会可是要去替表姐继续梳妆了,你们呀!慢慢等罢!”
孟妙容一手点着腮边,一手扶着栏,也笑嘻嘻的道:“林郎若是等急了,不如多做几首,咱们也好见见林郎才气!”
卓昭节笑眯眯道:“做多几首催妆诗,索性连却扇也好想想呢!”
女郎们嘻嘻哈哈的闹着,林鹤望又是作揖又是好言哀求,吟了足足三四首诗来,跟他来的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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