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虽然觉得意外,但她反正也不是很想拜这个师,不过是顺着孟妙容的意思来凑个热闹。
见这情况就要告辞。
孟妙容却还有话要和李延景说,因为卓昭节对太守府的后院也是不陌生的,就抱歉的请她自己回去。
卓昭节不在乎能不能做李延景的记名弟子哪怕是入室弟子,但这样被当面否决到底有点尴尬,巴不得早点离开——她就没走孟妙容带她来时的大路,而是从精舍后头小路走——打算抄花木间的捷径,这也是她到过太守府几次,熟悉的缘故。
不想,才走到精舍之后,因为半掩着窗,里头的人看不到外面,以为她顺着原路走远了,就听孟妙容好奇的问李延景:“大家为何一定要见昭节?”
卓昭节一愣,明合、明吉也有些惊讶,主仆三人彼此心照不宣,都站住了脚步。
只闻李延景含笑回答道:“受人之托而已。”
“可是昭节在长安的长辈吗?”孟妙容问道。
“不错。”李延景对就要收下的这个关门弟子很有耐心,温言道,“原本故人托付,这次到江南,倒是要专门教导她些时候的,但某家也与这卓小娘的那位长辈有言在先,若这卓小娘不中某家之意,纵然有故人情面,某家也不能收的。”
孟妙容咿道:“昭节资质竟然如此之差?”
精舍外,卓昭节脸色也难看得紧……
谁想,李延景却道:“她资质不错,与你在伯仲之间。”
卓昭节一愣,里头孟妙容也奇道:“那大家为何不肯收她?”
“太过浮躁。”李延景如今想必是在摇头,语气里带着丝淡淡的嫌弃,“方才某家看过她双手,显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算起来这小娘只比你小一岁,手上既无长期习字练画的痕迹、也无抚弄丝弦的踪影,更别说女红针线的小伤……可见虽然天资不错,但为人极是惫懒!须知道不论是何技艺,若无毅力,天赋再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更何况某家收弟子,第一看心性,其次看品行,第三才轮到资质,毕竟资质略差,可用勤奋弥补,心性不足或品行不端,嘿!某家只懂教琵琶,可没功夫既教琵琶又要教诲旁的啊!”
说着就语重心长的提点孟妙容,“妙容,这卓小娘不能入某家之门,你当引以为戒!若是吃不得苦练的辛劳,趁早说明,左右今日拜师之事也并未张扬,某家自去就是……一旦拜入某家门下,到时候惫懒不肖,可别怨某家为师之际的苛刻严责!”
孟妙容坚定道:“大家请放心!妙容绝不会丢了大家的脸的!”
……明吟和与明叶低着头,不敢去看卓昭节的脸色。
足足半晌,卓昭节想说什么,又怕惊动了精舍里的人,到底忍着恼怒,一声不响的走了开去。一直到了举行拜师仪式的后堂,卓昭节脸色才恢复如常,只是仔细看去,就见她眼里还是难掩一抹狼狈与羞恼。
她心里郁懑,也无心和孟妙容邀的其他人招呼,就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了,但一起在白家刁难过林鹤望的连小娘和宋小娘看见她后却主动过来,奇道:“灿娘怎么没过来?”
“她被二舅母拘着。”卓昭节此刻很不想说话,奈何连小娘和宋小娘主动过来,都是时常见面的,也不好拿她们撒气,她不肯说出来两个人都挨了罚、并且孟妙容根本没给游灿下帖子的事情,就含糊的答了,又岔开话题,“今儿就咱们几个?”
“原本白四姐姐肯定要来,可惜她出阁了。”连小娘是游家三夫人的亲眷,和游灿很熟悉,与卓昭节就要生疏点了,宋小娘却是连家的亲戚——秣陵就这么大,只要是不是到处结仇的人家,几代下来姻亲亲戚足以遍布全城了……
两人说着顺势在她附近坐下,道:“方才仿佛看见你在门口了,怎么又到现在才进来?阿孟呢?”
“也没什么,我今儿来晚了点。”卓昭节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道,“出来时耽搁了下,阿孟问了我几句,她去见李大家了。”
连小娘就道:“这几日都不见你们出门。”
“外祖母说天气热了,让咱们在家里多待一待。”卓昭节随口道。
宋小娘接过话去:“说的也是……家里都准咱们吃冻饮了,可惜樱桃谢了,不过如今的新菱也是极嫩的……”
“芡实也到了,就是剥起来怪麻烦的。”连小娘唧唧喳喳,“我看她们带着铜护甲一天剥下来也就那么点儿……”
“反正也不是咱们辛苦。”宋小娘和她嘻嘻哈哈,“难为你还想自己去剥吗?一个人剥的少,多叫几个人去也就是了。”
“说到叫人——阿孟的那两个堂妹当真傲慢得紧,我方才叫了其中一人两次都没理我……”连小娘不满的瞥了眼远处正旁若无人的说笑的两个小娘。
宋小娘跟着看了一眼,道:“管她们呢,她不理咱们,咱们也不理她们……这里又不是她们家!”
“哎,早知道她们那么一副坏脾气,我也不去惹这个气。”连小娘道,“说起来我从前头次见到阿卓时,还以为阿卓也是不肯理人的,没想到看见阿孟上去说话,阿卓极客气,我才知道阿卓不是那样的人。”
卓昭节听如未闻,转着面前的茶盏,懒洋洋的不说话。
宋小娘才转过头来问:“阿卓你……”
就见门口人影一闪,却是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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