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衣袖,宁馥感觉了一下那叠银票的厚度,笑容渐渐温柔了些许:“是吗?好说,好说。”
“是的,是的……”
宁馥抽出银票,哗啦啦的在他的面前抖了抖,由衷赞赏:“张参议聪明机变,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张参议面容瘫僵,眼珠随着那叠银票来回转动,心下更加大骇捉摸不定。
他纵横官场的年头也够久了,送礼收礼这种事还真没见过哪个做官的像宁馥这样,竟然会把银票哗啦啦的拿出来抖的,谁不是回去之后悄悄的看看满意与否再作定夺。
看了看反其道而行的她,张参议的笑尴尬至极:“您夸奖了,您夸奖了……”
“要我说,这事倒也不必这么急。”宁馥笑眯眯的凑到张参议的耳边,道:“申知府在这里还是很有官声的,两位何必这么穷凶极恶的闹着难看?万一激起民变又要怎么处理?慢慢来,慢慢来嘛……”
“大人说得极是。”张参议苦着脸道:“只是上头有一些事务要立即去办……”
“这要不要跟我说。”宁馥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你们去阳府内部事务,也许有些不适宜我们京官处理,你可千万别把我拉进来惹一身甩不掉的麻烦。”
这么一说张参议倒有些不安起来,想了一下后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两天接到上头的指示,说是按察使大人那里转来了一些朝廷的文书,其中说到那京师的女爵,近期来了云城,就赶着这个时候让兄弟我过来接手,以便接任之后好生寻访那女官儿,如果见到了,须得立即报知。”
他凑近来,悄悄在宁馥耳边道:“这位女官儿来此目的不善,对整个云城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正好大人您也是从京师来的,小的就厚着脸皮问一问,那女官儿长什么模样?她来云城您正巧也来,您和那女官儿可曾相熟?有没有什么能给小的行个方便的地方的……”
宁馥含笑睨了茶杯一眼,心想这人也真是够见杆儿就上的,这银票才递上来,立即就能张得开口了。
一边笑眯眯的转着杯子,一边道:“嗯,啊,那女官儿啊,说到这个,兄弟我倒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她对着宇文陌弦努努嘴,“这位的一身武功嘛,你刚才也看见了,别说胆石病子,脑袋也拍得开的,他自幼习练的就是这独门绝技,天底下还没有他拍不开的东西,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那女官儿身边可是有不少护卫的,别说那些看得见的功夫是如何了得,那看不见的地方,就更不是你们这种脑子能想象得到的,你们这样找人,那女官儿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保不准人还没见着,她身边儿那些护卫就已经冲你们招唿过来了,所以,找那女官儿的同时,一定切记要叫上这位大人,保不保得了你们一众人不好说,但是保下你们两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张参议和赵大人听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都觉得脑袋瓜子似乎发出了一声刚才桌子碎裂的声响……
周凡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宇文陌弦,心想这需要怎样强大的定力才能忍受得了宁馥跟这二人打官腔啊。
虽然被语气血溧溧的宁馥吓得抖了一抖,张参议还是眼睛一亮。宇文陌弦的官牌他是亲眼看见的,绝对不假,在大周王朝,这样的品级再加上他那一身功夫,保不准就是御前侍卫什么的,没准还是带刀行走的极为得脸的侍卫,这种官职说来是个虚职,可若没个了不得的功夫打底,那是断然不可能得封的,而如今眼前这位高手,显然性情也不是那个做官的善于变通的料子,即便如此都能得了这块腰牌,很明显绝对是当世高手中的高手。
虽然高手脾气古怪了些,但张参议和赵大人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有这么个绝无仅有的高手在,办起上头交待下来的事,岂不是事半功倍。
两人对望一眼,想起府丞陈大人最近为那女爵大人的焦灼不安,一时立功邀宠之心灼热而燃,张参议立即递了个眼色过去,旋即立即就有人拿了笔和纸来。
张参议继续躬着腰对宁馥赔笑脸:“听大人的意思,必然认得那女官儿了,小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能赐墨给小的,将那女官儿的样子描画一二,不知道大人能不能……”
宁馥睨了一眼,直接把笔挑了过来。
哗哗哗,提笔就画。
细鼻豆眼,八字山眉,面盆之脸,血盆之口。
宇文陌弦似乎抖了抖。
宁馥将笔一落,拿起画纸一抖,对着那张参议一笑:“就是这模样。”
张参议和赵大人骇然。
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颤栗。
“张大人请放心,着人拿着这张画像四处张贴,保管那女官儿在这云城里无处可逃!”宁馥起来伸了伸手臂,像是疲倦了一般,张参议和赵大人不敢相信却更不敢置喙,忙起身告辞。
“在下受命来云阳府。”宁馥像是才想起来,笑道:“云城这边很好,民风安定,仓廪丰足,此府台大人治事之功,将来一定要上本为府台大人请赏的。”
张参议脸色变了变,不能确定也猜不出来她此时说的是自己呢还是申知府,毕竟一直治理云城的,可不是他。
“再有,这往上递的报告怎么写,还得和张参议好好商议。”宁馥回眸一笑,“所以要问问两位大人,既然我的任务和你们眼下这事有牵扯,你们又没掌握什么一手资料,过两日我就得去见见府丞大人,你们是要留在这里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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