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割我的腕。」他虚弱地说:「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
寻奴回神了,她摀着嘴,笑得好开心,笑得好透彻,会把人的自尊给彻底笑垮的那番高声畅笑。
但肃离的表情仍是坚硬的、笃定的。「这样,可以了吗?」他问。
「你这是做什麽,大哥?」寻奴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太不体面了。」
肃离不语,定定地注视她。
「你让我找到了可以嘲笑你、蔑视你的点了。」她再辱。「你怎能甘心这麽卑下?」
先付出最多爱的人,地位总是最卑下的。但他面对的,是他的奴,所以,他心甘情愿。他用稳重的沉默,忍着无离蜜的折痛,诉说着翻滚的情绪。
寻奴又笑了一阵,笑岔了,身子还发着抖,喘不过气。
「笑过了,就请你听我一个请求,奴。」肃离不慌不忙地开口。
「你说吧,大哥。」她斜着嘴角。「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听吗?」
「你要怎麽辱我,罚我,都可以。」肃离说:「但你不要让仇恨,弄脏你的灵魂。」
「什麽?」她挑眉,笑凝在唇边。
「不要因为我,因为那两个女人,脏了你自己。」
「你在说什麽?大哥,我这番回来,真的是想救肃家度过危机啊。」寻奴无害地自清。
「不是。」肃离毫不犹疑地否认。
她哼着。「你就当我是这麽小心眼的人?」
「我求你,不要弄脏自己的手。」她越是表现大度,他越无法释怀。他的声音更软。「那两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奴。」
「也是啊,大哥。」寻奴叹气,感慨着。「毕竟平静地相处三年,都是亲人了,亲人间有什麽嫌隙,早就忘恨了,还计较什麽?」她将发髻上松下来的浏海拨回耳後。「告诉你,大哥,我也一样,我早就忘了。」她微笑:「我现在,真的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帮助你们啊。」
肃离又安静地看了她一阵。
寻奴终於被看得有些惶惶不安了,眼睛不自在地瞟向他方。
「如果你真的无恨,」肃离轻轻地说,像母亲哄哭泣的小孩的声音:「那你过来。」
寻奴脸色一沉。「什麽?」
本来举着、要给寻奴割腕的手,更向她靠去。他的掌拱起来,被寡套伤透的口子滴着血,红点子滴在寻奴脚边。寻奴看着那点子,又看他的手──像讨抱似的手。再看他的眼神,是求,却是强悍的、逼她正视的求。
「你做什麽?」她冷冷地问。
「你过来。」她不动,他的身子便向她挪去。
「大哥!」她硬声警告。
「你过来。」他的手讨得更急切。「你过来。让我抱一下,奴。」
像是骤听雷声,寻奴的身子结实地震得一晃。她不可置信地瞪他。
「就像以前一样。」他说:「让我好好抱你,我就会知道,你到底恨不恨我。」
那血点子不停的滴。
「大哥。」寻奴站起来。「别闹了。」她表情微慌,急着要退开他身边。
肃离抓住她的手。
寻奴想甩,肃离的力气更大,顺势将她拉近身边,紧紧地拥着她。不管寻奴如何挣扎,可一旦抱到了她,他再怎麽酸、怎麽伤的心,都因此踏实了。
他的奴啊,还是像以前那样,小小的,像孩子一样,必须缩在他的臂窝里,让他保护,他的心才会安、才会定。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孤身置在这池腥浓的熟枫莲中,载浮载沉?他不舍,绝对不舍──
他的拥抱更紧,紧到寻奴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要灼伤她了。
「你放手!」寻奴嫌恶地尖叫:「放手──」
那尖叫,像一把利刃。他一颤,心口的闷痛瞬间放大、瞬间尖锐,甚至穿透了胸口,直抵背肩。
这痛,怎会这麽真实?
他愣愣地转头,往自己的背肩看去。他感觉自己的背好像滴到了凉水,凉水一路滑过他的背脊,凉飕飕的。过了好久,他才意会到,这凉水,原来是从他背上的一道口子滑溜出来的鲜血。
寻奴也看到他背上的血迹,她愕然,往漆黑的高处看去,脸色一白。
肃离不知自己被谁袭击了,也不知那黑暗处有什麽东西守着,让寻奴脸上惊愕,他的头微晕,只恍恍惚惚地想,真好,他的奴啊,不再抗拒他了。
三年。他终於穿破这遥远的岁月,直触了他思念入骨的她的体温,她的馨香。
他迷蒙地看着她那双被胭脂涂得饱满的唇,他伸手,轻轻地摸,像摸荷叶上的露珠,小心翼翼,怕戳破。可一摸上那胭脂的黏腻,他呼吸急促了,情绪更是激动。
「为什麽要擦胭脂呢?奴。」他苦苦地说:「你以前不擦胭脂的。」
忽然,他倾身,就吻上了寻奴的唇。
寻奴又想叫,可她叫不出声,她的声音全给这霸道的男人吃掉。她发现他在舔她的唇,像母亲喂乳汁,乳汁溢出了孩子的嘴,母亲必须心细的、不厌其烦的,将这乳汁舔吃乾净,再继续喂哺。这男人待她,真像对一个他自己亲生的婴孩,他捧她的脸、她的头,就如抱婴仔脆弱的脑勺似的,轻轻、柔柔的,即使她用力抗他,他也绝不施力压她抓她,反而坦出肉身,放任她撞击,撞瘀了他的骨头,他也不哼上一声。唯一力劲重的,就是他吮吸她唇瓣的舌,他只是专心一志的,在吃她唇上的胭脂。
努力地、执着地,把她唇上的胭脂全给吃掉,只因他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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