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玻璃杯主人,她的心是不是也是碎裂的呢?」
彼得绿并没有被夏朵推倒酒瓶和玻璃杯的动作吓到,身为一位谘商师,早就对案主可能产生的情绪性行为有所准备。
「你不喜欢男人碰过的东西,是吗?」
夏朵沉默着,好像那张嘴巴不具备说话这项功能。
彼得绿静静的观察夏朵,说:「你介意我看看你的房间吗?」
夏朵狠狠瞪了彼得绿一眼,彼得绿说:「我开玩笑的,我不会动,就站在这里,可以吗?」
夏朵没有回应,对彼得绿来说,没有回应已经是夏朵对於可接受事物的最大让步。
「昨天你在饭厅看到我的时候还好好的,所以只有这个房间,陌生的男人进来都必须戴上面具,是吗?」彼得绿想要测试一下夏朵的反应,继续说:「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压力,也都有讨厌的事物。你讨厌的东西挺不同的,但也无可厚非,男人本来就不可爱。但是,至少你的哥哥很可爱,不是吗?你应该不会认为夏唯长大之後会变成一个可憎的男人吧?」
一滴血,无预警的滴在地毯上。
彼得绿冲上前一看,夏朵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她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彼得绿可不希望再见到夏朵自残的行为,而他现在已经很肯定夏朵对於男性的恐惧应该真实无误。
谘商是一条漫长的路,不能躁进。彼得绿对夏朵说:「很抱歉,请不要伤害你自己,我现在就离开。」彼得绿收拾地上杯子和碎片,拿走夏朵绝对不会再碰的那瓶玛歌堡。
彼得绿脚步虽然朝门边退,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聚焦在夏朵身上,但夏朵又恢复成一尊雕像的型态,矗立在宛如雕刻家所指定的洛可可基座。
「或许应该把情况跟雷管家报告。」这个念头在彼得绿脑海中曾经闪过,但後来他决定等到有更多进展之後再说,「现在这个情况,想必之前的心理医生和谘商师都应该遇过,去找雷管家商量,也只是多增加他的忧虑。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情况,无论如何……」
彼得绿没有让自己有太多时间休息,怀抱对自己的失望,这个感觉对於眼前的工作丝毫没有帮助。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d手册,以及笔记本,将第一次接触的情况忠实的纪录下来,并且在旁边用红笔注记对於病况未来走向的猜想,以及所要执行的可能方针。
写到一个段落,望着从夏朵房间带回来的玛歌堡,不禁吞了口口水。从小到大,他印象中从来没喝过法国波尔多五大酒庄出产的红酒。虽然在他签下合约後,自己拥有自由进出地下酒窖的钥匙。可彼得绿原本并不打算开任何一瓶酒,对於酒的滋味,那是存在於白垩纪,早以不复记忆的存在。
然而,平常虽然窝在研究室,在外头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过酒瓶子,但这张酒标,对於彼得绿却有无比的吸引力。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只飞蛾,明明知道眼前发光发热的可能是会灼伤自己的烈火,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手掌握在瓶身上,略为冰凉的温度,此刻却显得灼热。
彼得绿开始在房间四处游走,寻找开瓶器的踪影。
「哔哔!」通讯器发出如电话铃响般的声音,稍稍浇熄彼得绿对於打开这瓶玛歌堡的yù_wàng。
通讯器的萤幕上,管家太太从饭厅的位置说:「绿先生,午餐准备好了,请您下来用餐。」
彼得绿按下通话键,说:「好的,我这就下去。」
「呼……我刚刚是怎麽了。」彼得绿恢复理智,对於自己竟然会因一瓶酒乱了方寸,感到不可思议之余,内心也浮现一股对未知的自己没来由的恐惧感。
彼得绿将玛歌堡收在衣柜深处,自己没事不会轻易看到的位置。
饭厅内,只见夏唯身作rry风格的英式休闲打扮,和他一样也是刚步入饭厅的样子。
夏唯见到彼得绿,很有礼貌的向他打招呼:「您好。」
「您好。」彼得绿的心情还没恢复,没多想也跟着同夏唯打招呼的话语说。
「呵呵!我是晚辈,您不需要用敬语。」夏唯像是还没变声,特别是笑起来的声音,几乎没有男孩子气。
「也是。」
「那你也别叫用敬语叫我吧!我不习惯。」彼得绿接着说。
「我看雷叔叔对您都用敬语啊?」
「那是因为他老人家大概改不过来,习惯了,我有跟他说,但没有用。」
「雷叔叔是个好人,虽然我很小就到美国念书,可是不管相隔多久,见到雷叔叔都会很有亲切感。」
「这种感觉就跟见到老朋友一样,不管大家相隔多久,真正的老朋友总是能够马上找到话题,并且不会有太久没见的疏离感。五年也好,十年也罢,只要见面,彷佛过往种种不过只是昨天的事。」
「我同意。」
彼得绿拉开一张椅子,对夏唯说:「坐吧!」
这一餐只有彼得绿和夏唯同桌,两个人差了快十五岁,没想到聊起来倒也不尴尬。彼得绿感觉夏唯是个内在比外在早熟的人,散发出长年一个人在国外留学所不得不激发自己学习独立的成熟感。
这种成熟感并不坚实,毕竟无论怎麽说,夏唯还是一位没有经过社会历练,未脱稚气的小男孩。
夏唯吃饭的习惯也是偏西式,大中午的桌边就得有一瓶红酒,搭配这一餐的烤羊排。
「绿先生,你不喝酒吗?」
「我很久没喝了。」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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