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颤:莫非押错了宝,早知道就该准备“鸳鸯”,也好确保万无一失……
酒席设在正厅,众人按身份依次落座。
屠宪见长流身边的俊俏书童大大咧咧往席上一坐,想来不过仗着素日里在主子跟前得宠,顿时如释重负,眉开眼笑。
沈梦生感到屠宪一双绿豆眼盯着自己瞧,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待发作,却被长流一双利眼给阻了回去。
葛彤却心下有些没底,生怕沈梦生言行不当,以至节外生枝。陆地不比水上,漕帮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辖制住齐王,好在她跟屠宪这个地头蛇也不是一条心。葛彤却不知道,沈梦生跟长流之间还有一桩官司。沈小帮主坚信自己是遭了长流暗算,这才不敌,因而非要正大光明同她比试一场。两人在船舱里又打了一架,沈梦生因为输得太过难看,便封锁了消息,谁也没告诉。他之所以对长流勉强服帖,不过是怕“丑事”宣扬出去,在漕帮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开席之后,山珍海味一溜儿上。大多为南方一带的特产,好些就连长流都没见过,确实大开眼界。
此次朝廷派遣的两位官员以齐王为尊,再说屠宪与谭颖是打惯了交道的,熟知此人的脾性,席间自然以试探笼络齐王为主。因而屠宪将奉承拍马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直把长流夸成了大禹第一栋梁,仿佛没了她,大禹明日就要垮了。
好多话就连江淮听着都有些汗颜。长流却一直言笑晏晏,照单全收。
“屠大人坐镇河道多年,治水可谓劳苦功高。本王不过是占了出身的便宜,并无寸功于社稷黎庶。”一味让对方唱独角戏不利于建立狼狈为奸的革命感情,因而长流适时礼尚往来。
谭颖听见“劳苦功高”这四个字,不由心中一抖。他也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过去这么几天,如何会悟不透当日沉江之事乃是诈他的,便知道这位齐王殿下不可小觑。鉴于这四字评语他自己也从齐王那儿领受过,谭颖心知殿下此刻指不定怎么盘算着收拾屠宪呢。只是,他深知自己如今倘若再要变卦,给屠宪通风报信,不论此事最终胜负若何,首先齐王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要是反过来,倘若他站在齐王这边,如果齐王侥幸赢了这一仗,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因而谭颖打定了主意只作壁上观,偶尔还帮着长流给屠宪放烟雾弹。
屠宪听了长流一席话,再看谭颖面色如常,便放下了大半心事。只等今晚过去,再验看效果。
一顿酒席吃下来,关于治水无人提过半个字。除了不似往常一般与之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之外,屠宪觉得一切似乎并无不同。
一行人酒足饭饱回到驿馆。
长流方踏入院中,便觉气氛诡异。葛彤送来的两个丫头皆笑得贼兮兮的,仿佛不怀好意,又一径儿催促她洗漱更衣,早些就寝。
长流早些时候已经沐浴过,晚间略为洗漱一番即可。待她换了一身便服走到内室,不由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猫通常是根据榜单要求更新的,一旦完成规定字数,我就开始摸鱼。猫猫摸鱼是本性o(≧v≦)o~~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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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赫然坐了一名玉冠白襕的男子。
显是听到响动,他抬起头看向长流,修长的眉目带着一种异样的沉静与认命。长流窥见他的容貌,惊讶过后亦静静回视他。
“这就是殿下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长流从他力持平静的声线里听出了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愤怒与嘲讽,一愣之下恍悟,他一定是对自己先前的劝诫误解了什么。长流已经从这几天京城过来的奏报中获悉韩毓科场舞弊案事发,却没有料到他本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桩案子竟然了结得这么快!
思索片刻后,长流轻声道:“他们是不是对韩大人也下了手?”一般只有犯官家属才会被罚没,女子为娼,男子入贱籍发卖。韩毓虽然已经考取功名,但还未正式入职,是以算不得“犯官”。如果罪名下达到他本人,最多跟前世一样被革去功名,永不录用,当不至于被发卖。因而除了韩大人亦遭到牵连之外,长流想不出还有第二种可能致使韩毓出现在这里。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韩毓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彻骨清寒。
长流遂似笑非笑地道:“探花郎这是打算卖身救父?”如果真是这样,此人的性格倒是值得捉摸一番。
韩毓几乎将嘴唇咬出血迹,却仍是极力平静地道:“家父被流放三千里。还望殿下手下留情。”
长流方才就猜测他应该是自愿来的,因为没有被捆绑或是下药的迹象。她闻言即刻向他趋近几步,暗花如意纹素纱中单与他白襕的下摆紧贴。然后,她缓缓抬起手抚向他的唇,轻如梦吟:“不要咬。”
细白的牙齿却越发深陷入唇,沁出血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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