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服从了命运的安排,两个人说好再不联系,但在关键时刻总是互相帮助,谁也不知道黑道大哥的哥哥是政界新星,也没人明白为何弟弟所在的帮会总能在扫黑行动中幸存。
二十年后哥哥当上了国会议员,性格更加刚愎自用,要当全日本的霸主,于是掀起扫黑风暴,所有帮会都受到重创。弟弟不得不出面阻止哥哥,说黑道在日本的历史悠久,很多人都靠黑道吃饭,如果摧毁了黑道,哥哥主导的政府不可能养活那么多的社会底层,这等于摧毁了社会上的弱势群体。但哥哥说在他的未来规划中是没有黑道这个东西的,牺牲一些人的利益并无所谓,一切都要为他的政治未来让路。
最后兄弟相约在东京湾的跨海大桥下,在他们当初抓阄和分别的地方用当初的方式决斗,最后是弟弟射穿了哥哥的心脏。
楚子航和恺撒正演出这幕短剧的结局,哥哥临死的时候终于说出了真相,因为他已经得了绝症,再也无法暗中保护弟弟了,他担心自己死后内向的弟弟无法掌控那么多黑道帮会,便以自己的铁腕横扫黑道。
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要当日本第一的黑道皇帝哥哥最后的遗言,我的弟弟一定会是日本第一
掌声震耳欲聋,客人们泪如雨下。戏其实演得很傻,楚子航那口二把刀的日文像是在爪哇或者土耳其学出来的,但来这里的女人要么爱,要么爱右京,要么两者都爱,那些缺点都被忽略了。喝了酒之后大家都进入自h的状态,来这里就是为了大哭大笑。其中还有源稚生的熟人,那位知名设计师中岛早苗小姐,修复家族神社的时候橘政宗亲自前去拜托过她,当时她以承担黑道工作担心有损事务所的名声为由再三推辞,非常冷艳高贵,现在却看着黑道兄弟的小话剧梨花带雨。
在场的人能真正明白这幕粗糙舞台剧的可能只有源稚生,这是那帮神经病对他的揶揄或嘲讽。这场黑道盛典的一切都是在暗喻他和源稚女,也难为这帮神经病们有心。
哥哥死去的时候放送了一首苍凉的中文歌:
你陪了我多少年,穿林打叶,过程轰轰烈烈,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春夏秋冬泯和灭,幕还未谢,好不容易又一年
歌词跟剧情不太搭,情调却很吻合,反正在场的都是日本人,多半听不懂中文。
但源稚生的中文没有问题,听得很明白。这是一首秋天一样的歌,听完之后让人心里很安静,源稚生反反复复地回想那句你陪了我多少年,忽然有点明白那帮神经病为什么选这首歌。
人生其实很短暂,有谁能陪谁多少年屈指算来就那么区区几个人,那么多年来陪过源稚生的只有三个人,橘政宗、樱还有源稚女,现在其中的两个已经变成了新坟。
你陪了我多少年我能偿还你多少年
他悠悠地哼着这首歌,神游物外似的。不远处的vip包厢里,风魔小太郎也哼着这首歌,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
服务生们在舞池中央摆上了一口铜缸,把一瓶又一瓶的香槟倒进缸里。今晚客人们点的酒已经太多了,不断有豪客刷卡派送每桌一瓶香槟,最后只能把这些香槟都倒进缸里,大家可以随意地从缸里取酒。
酒已经太多了,在场的客人们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喝完,这时候继续买酒只是为了把某个牛郎的营业额推高,但是大家都很乐意这么做。这是个创造奇迹的夜晚,高天原的气氛在午夜之前就白热化了。
今夜一切都是可能的。
不远处的客人发现了源稚生,眼波流动。她大概误以为源稚生也是店里的牛郎了,店里的男性要么是服务生要么是牛郎,以源稚生的容貌,似乎不可能是服务生。
源稚生从旁边的玫瑰花瓶里抽出一支花递到她手中,微微笑笑,转身离去,沿着客人不得踏入的通道去往楼梯间。
地下室的化妆间里,源稚女正在梳妆,路明非反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观,赞叹不已。
他记得某个文豪说女人化妆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场面,她们把种种精美的颜色涂抹上去,手法轻柔得像是为雏鸟梳理羽毛,于是苍白的脸渐渐地精神焕发,丝丝妩媚流淌在眉梢,眼波都变得明亮起来,整个过程仿佛巨匠绘制肖像,你坐在那里看着,感受着时光流逝,心情仿佛天边的白云那样变化。
源稚女化妆就给人这样的感觉。他的妆很淡,只用极少的一点颜色,随着薄薄的朱色和石青抹上眉间眼角,他渐渐艳丽起来,再度呈现出介乎男女之间的妖异之美。
他正强行用化妆术把自己恢复成那个桀骜的风间琉璃。
就用自己真实的样子见他不好么路明非忍不住还是问了。
我不愿意那么弱弱地去见他,好像回去跟他求助那样。他今天要见的人是猛鬼众的龙王风问琉璃,我就给他风间琉璃。只有风间琉璃能说服他。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你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恨他的吧
源稚女停下手,眼神忽然间迷离起来:是啊,怎么能不恨呢在我发现自己是恶鬼的时候,在我最绝望最虚弱的时候,这个世上最该跟我在一起的人却用刀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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