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乔诺?”
无论时隔多久,我都记得他当初那副苦苦压制笑意的表情,他那双黑曜曜宛若宝石的眼睛盯着我的脸,煞是认真地问我:“是取曹操给江东二乔承诺的意思吗?”
就这样,我“很荣幸”地拥有了一个专属于迟轩一个人的昵称——江二乔。
二二二……你才二!
我二十三岁,他十八岁,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心情极好或者极不好的时候叫我妈,平常就一口一句江二乔,或者江乔诺——每每想到,我就有一种辈分上无法定位的感觉。
当然,此时此刻我早忘了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了,我现在最切身的感觉,是窝火。
回到家,第一件事当然是对迟轩进行后续教育。
我坐在凳子上气焰嚣张地指着他的脸叫嚣。
“知不知道苏亦是谁?他是我们研究生部的学生会主席!”
“主席是什么?主席就是我这个文艺部部长的顶头上司!”
“你今天让我得罪了他,我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在学生会混了?!”
迟轩倚着冰箱站着,我说三句,他只说一句:“得罪他?因为我耽误了他占你便宜吗?”
他这句话一针见血,我顿时脸面涨红:“他说要做我男朋友的!”
迟轩冷笑一声,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他似笑非笑地说:“江乔诺,你不是一再标榜你不相信什么爱情,也不稀罕什么男朋友吗?”
我确实说过这话。
记得那时候,我和迟轩一起看了场电影,很纯爱的那种,看完之后,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问我对爱情什么的有什么看法,我当时正值被人甩了的低落期,张嘴就说了上面那两句话。
我说完,他那张脸莫名其妙地就黑了。
我估摸着,他大概是嫌我煞风景吧。
可是,那个时候,是我刚刚被人给甩了,此一时彼一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照搬往日经验的。
我很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谁说男朋友就代表着爱情啊,我是要找个铁饭碗,长期饭票,义务接送员,不用担心透支的银行卡……”
最重要的是,要用来搪塞我妈。
我的演说尚未结束,迟轩听不下去了,扭头进了厨房。
说起来,我是他“妈”,但是他在家的时候,多数都是不用我下厨的——好吧,是我不肯下。
迟轩在厨房里叮叮咣咣了大半晌,我刚洗完澡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就见他锁着眉尖朝我走过来,很郑重其事地说:“锅坏了。”
我冲进厨房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坏掉的何止是锅,还有什么勺啊叉啊刀啊盆啊,更甚者,就连电磁炉都罢工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煮炸药了?”
他眉尖一挑:“煮的苏亦。”
我愣了愣,然后贼笑。
“我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我是你妈哎。”
锅坏了,只能出去吃。迟轩横我一眼,率先出了屋,走到门口见我还在原地站着,好看的眉毛立刻就皱起来了:“你已经老到走不动了?”
我甩下毛巾,本来准备条件反射般地反骂回去,结果忽然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就边走边问他:“今天不是周末啊,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和迟轩都是n大的学生,只不过我是研二,他是大一。我们研究生部的课向来少,所以不到周末也可以回家的,可迟轩刚刚大一,按道理来说很多必修的专业课都在这一学年,他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听到我的问话,迟轩却并不答,他伸手拽住我走到门外,锁了门,然后扭过脸来,一脸挑衅地说了一句让我站不住的话。
“我女朋友怀孕了,得去医院,回来找你拿钱。”
我蒙了。
迟轩那副表情,挑衅极了。
他像是致力于要把我激怒似的,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不说,嘴角还勾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被雷得六神无主,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巴。
“怀……怀孕?”
迟轩他才大一,怎么就……我越想越是心惊,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他凉凉地睨我一眼,闲闲地说:“我女朋友,怀孕了。哪个字你不明白了?”
我脑袋有点蒙:“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
迟轩当场就笑了:“你不会是,要追究我谈恋爱吧?”
他漆黑沉静的眼睛盯着我,眼神莫测,缓缓地说:“你不相信爱情,我可信的。”
他的眼神太古怪,害得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挺了挺胸,气冲冲地说:“别废话!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没法对你妈交代!”
“说清楚?”迟轩秀逸的嘴角勾着玩味的笑,他一步步走过来,眼瞳漆黑,目光灼热,他一字一顿地说:“说清楚什么?说我和她怎么 吗?”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挑衅,我真的快要气炸了,抬手就要扇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眸光幽深地盯着我,英俊的眉眼里忽然就掀起了一层浓浓的狠厉,他逼近我的脸,寒着声音问我:“对我妈交代?你的心里就只记着我妈,对吗?”
我身子一颤。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她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她为了救你而死,如果不是她托付你照顾我,你早把我丢出去了,是不是?”
我们认识的这三个月来,迟轩素来很淡漠,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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