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弟子‘性’情刚烈,多有宁死不屈服者。
当红巾军杀进明月山时,溃兵忽然又找到了勇气,零零散散的回头的抵挡,然后……被碾成‘肉’泥。
郑晟‘交’代的很清楚,但战场上容不下仁慈。没有抵抗的村落逃过了一劫,而那些胆敢冒犯红巾军的人被一个个揪出来,押在路边砍掉了脑袋。
在郑晟看来,圣教红巾军吸纳明月山明尊弟子,不是与明教合作,而是要把明教吞进肚子里,一点一点消化掉。红巾军已经过了随随便便妥协的阶段,张宽仁投进来的时间太晚了。
“……就是这样了,少爷,郑宗主说,命我们赶快举旗以红巾军的身份平息抵抗。”大鹰的话说完了。往返耽误了不少时间,回来时的路上他见识了许多惨不忍睹的情景。
“信守诺言和打胜仗究竟哪个更重要?”张宽仁的手微微的颤抖,他把手背到身后,掩饰自己的不安。自诩为英雄好汉的人会有同样的疑虑,郑晟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完全取决于你怎么想,张宽仁知道郑晟怎么想。
信守诺言只是‘私’德,而打胜仗事关大义。一个人的品德当然没有无数士卒的‘性’命重要。
大鹰犹在愤愤不平,“郑宗主太过分了。”他们不是圣教弟子,没有在山里过食不果腹的日子,不会把郑晟看的比天还要高。
他像个被‘激’怒的孩子,张宽仁没有赞同,也没有呵斥,他忽然明白了郑晟为何要这样对他。这就是原因!
杀出翠竹坪,冲进罗霄山,他还是张宽仁,郑晟还是郑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
他从翠竹坪明教左使张宽仁变成了红巾军的将领张宽仁,上面的那个人从父亲变成了郑晟。就是这样了,他还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张宽仁咬着牙传达命令:“举旗,传令命各村的人不要出来走动,招降明尊弟子,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走改天之路容不下仁慈。他知道自己永远做不出郑晟做过的那些事,甚至比不上自己的父亲,所以只能站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张翰等左旗的教众在头上扎上红巾领命而去。
明明是父亲和郑晟做出的决策,却要武功山的山民和明月山的明尊弟子来承担家破人亡的后果。
张宽仁骤然拔刀,如今他要想救活更多的明尊弟子,唯有放下身段,彻底的拜伏在郑晟面前,“走,领红巾军入山。”
大鹰和小鹰有片刻的呆滞,一时难以适应少爷的变化。
世道变了,通者生,僵者死,所以人也要变。
天明之后,郑晟进入明月山。战火已经平息,桀骜不驯的明尊弟子多被弃尸在路边。他们本该死在不同的战场,但命运就是这么难以预测。
在红巾军的刀和张宽仁的脸合作下,明月山被纳入了圣教的势力范围。
教士们在执刀武士的护送下走进村落,在开阔的晒谷场上设立祭坛,祭祀天地日月,拜熊熊燃烧的烈火。
除了不拜光明佛,圣教的礼仪与明教差别不大,郑晟当初正是借鉴了明教的许多东西草创了圣教的规矩。张嗣山多年想去明教化,明尊弟子已经许多年没有聚众拜光明佛了,这给圣教传教减少了不少麻烦。
宗主的旗帜在明月山巡游,所到之处皆是欢呼声,昨日的战斗再次在红巾军士卒心里证明——宗主战无不胜。
旗帜过来了,红巾军的士卒衣衫褴褛,可看上去比乡兵威武。他们张扬的脸上凸显的自信,那里还有一点四等人的卑微。
小鹰看张宽仁的姿态,学着少爷把腰完的像个大虾米。他暗自庆幸的想,还好圣教不许人下跪。他不愿意向在明月山杀戮的人下跪。
张宽仁合腕:“末将张宽仁拜见宗主!”
“张舍,你我之间,何必‘弄’的这么生分。”郑晟轻轻拉住他的胳膊,旋即松开,“没有你的帮助,红巾军不可能这么顺利攻下明月山,下一个就是翠竹坪了,你离开那里失去的,我都会为你找回来。”
“多谢……”这两个字张宽仁是说不出来的,从父亲那里为自己找回来么?
郑晟不需要他回答,哈哈大笑,“我对明月山一直小心翼翼,这里就像一块刚从汤锅里捞出来的滚烫的‘肉’,终于把这块‘肉’吃进嘴里了。”
他招手让张宽仁跟在自己身后,“张舍,你曾也是明尊弟子,还有一件事我要与你商议。明月山的明尊弟子很悲哀,许多事情被‘蒙’在鼓里,现在我要告诉他们真相。”
“什么真相?”张宽仁迟疑的问,话刚出口,他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郑晟嗓‘门’洪亮,“月儿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十年前明教护法刺杀袁州达鲁‘’赤损失惨重,背后藏着让亲者痛仇者痛的龌龊,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应该再瞒着明尊弟子。”
他们都是知道真相的人,这是本是郑晟对付翠竹坪的杀手锏之一。
一张好牌也要看在什么时候打出来。郑晟把这张牌在手里握的这么久,任由翠竹坪乡兵在山里肆掠,一直没有打出来,就是让这张牌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不是一张能翻盘的牌,但这是一张能翠竹坪给张家致命一击的底牌。明尊弟子亲如兄弟姐妹,张家出卖了教众,还有什么脸面统领明尊弟子?
“这个……”张宽仁此刻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掉进贼窝里。
郑晟道:“我已经让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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