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胀痛,一阵一阵地发晕。
看诊之后,林泰禀道,皇上连日劳顿,心神俱疲,感染了风寒,加之身子底子不厚,才会发烧头疼,只是小恙,并不碍大事,他开几贴药熬了服下,把病症都发出来,就没事了。又请求萧纵把烦心国务权且放一放,不顺心的事也不要惦记,放宽心好好休养,便告退了。
林泰退下去之后,萧纵只觉脑中又更昏沉了几分,躺着很快似醒不醒意识模糊。
模糊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被人搀着唤起来喝药,朦朦胧胧看扶着他的人好像是太傅,汤药咽进喉咙,满腔苦味,他又被扶着躺下,什么也来不及多想,昏昏沉沉不知又陷入到哪里。混沌中,他混乱着又开始做梦,梦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来来回回大约还是那一个,有人躺在床上很受用的享受他的伺候。
萧纵一面断断续续不甘愿地做着梦,同时迷迷糊糊地感觉身子开始发烫冒汗,渐渐热地喘不上来气,呼吸灼胸,浑身虚软无力。
韩溯在榻边,温水透了遍面巾拧干,俯下身在萧纵已经泛红冒着薄汗的额角面颊上仔细擦过,放下面巾,端起一旁放置桌上已经温下来的汤药。林泰开了三贴不同药方,都是发热败火的,循着药性强弱,隔一个时辰喝一次,前面两贴喝下去,初见成效,天子已经开始发小汗了,这是第三贴药。
调羹在碗中搅了搅,韩溯舀了一勺黑褐色药汁递到昏睡中萧纵微微张着喘息的唇边。
这第三贴药是药性最猛的,催发热度紧要看它,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味道,萧纵迷糊着出于本能,含住调羹一角,抿了抿,眉头立刻皱了皱,闭着牙关微微侧过了头。
韩溯调羹勺着药汁移凑过去,重新抵在萧纵唇上,萧纵又撇开,再移近,再撇,如此几个来回,最后听到萧纵喉咙里含混呜咽了一声,“不要……”
韩溯收回手,默了一瞬,仰头自己喝了一口,起身凑上前,一手捏开的萧纵的牙关,覆堵了上去。
萧纵昏蒙蒙中顺着本能拒绝了递到嘴边呛人的苦汁,他浑身火热,呼吸急促,很不好受,并且还纠缠在时断时续的梦里没有脱身。
韩溯噙着一口汤药渡进了他口中。
萧纵正浑浑噩噩在梦里,热度里挣扎。
韩溯的舌探入卷堵,一直将汤药送进萧纵喉咙里。正当要退出来,却不知怎的,榻上烧得四肢虚软无力浑身软绵绵的天子,竟然猛地挺仰起脖子,吮着他尚来不及从他口中退出来的舌,跟他交缠起来,两条原本无力垂放在身子两侧的手臂也突然抬起,先后胡乱抓缠上了他的肩背。
韩溯一惊,没动,扎扎实实感觉天子用力地深吮着自己的舌头一阵猛吸,喉咙里还低低哼了几声。他挣了挣,竟然没挣开。
片刻,抓环在他肩背上的手缓缓松落,滑了下去,仰起的颈项也随着沉软了去,跟他分开,不再唇舌交缠。
韩溯看着萧纵。萧纵闭着眼,绵软无力瘫陷在榻里,意识不清,微微张着唇喘气,刚才那一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嘴唇轻轻翕动,混混逸出两个字来:“混蛋……”
韩溯端着药碗,沉默了半晌,喃喃道:“果然是一点没放得下。”抬手抚了抚萧纵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他这么混,你还总给他留后路活路。”看了榻上不醒人事的人片刻,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含了口汤药哺进萧纵口中,这回萧纵很配合,轻轻张了张唇,顺服地咽了。
一轮三贴药喝下去后,到了晚上,果然催发大热,萧纵大发一场汗,面颊熏热得通红,额头汗珠刚被擦去很快又汩汩滑落。萧纵在一片热辣辣中,依稀感觉身上黏湿的衣衫被解开抽走,他的手脚好像被拎起撑开,有什么在他浑身上下抹过一遍,他好过了些,便陷在床榻里沉沉睡了。
热度发出来后,第二天早上萧纵就不烧了,中午的时候醒过来,身子虽然还提不起劲,但脑袋已经不昏不胀,神思已然清明。韩溯搀他半坐起来,喂了他半碗云丝蛋花粥,萧纵半躺着歇息,着一脸倦容估计他昏了一天一夜就陪着看护了一天一夜的韩溯也赶紧回车中歇着。
因为这一场小病,返京的行程便缓了下来,过了半个月,才抵达皇城。
回京第二日,萧纵在大明殿上接受百官朝贺,众臣恭贺皇威浩荡,王师诛讨逆王大获全胜。朝官们在金殿上对任不悔领兵作战之能赞誉有加推崇备至,说骠骑将军不愧是文武状元,果然文武双全。但对此次统率王师出战的主帅秦王却躲躲闪闪,不怎么提及。秦王五日之前回到秦地这个消息已是人尽皆知,萧纵虽然对凤岭坡上那一出诈逃脱身内幕作了封锁,没漏出君臣不和的消息,但秦王府距离凤岭坡可比他从凤岭坡回皇城远得多,秦王这么快回到属地,这等搏命似的行军速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兆头,况且,秦王回西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在朝中混的,谁都不蠢,这是看出了苗头不对,不好说。
朝臣中没人率先提秦王,萧纵也不想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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