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句口角,老师却让他在画室门口站了一上午。
那时候费奕真的心里冰凉冰凉的,就那么倔强地在画室门口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一动不动,满心悲愤。
所以当叶名河沉默着从他身边走出去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有如一口深井一样冰凉幽暗。
绘画老师看到他那个眼神,就皱起了眉头,当天晚上就打了电话对他父亲劝退。
费奕真当时就在旁边,听到话筒里面传出来的那些话语,直接冲上去抢过了电话,把自家的电话摔了出去,然后又捡起来又摔了出去地重复了好几次,费父费母拉都拉不住,最后还是费执明力道很轻地扇了他一巴掌,才让他安静下来。
费奕真这辈子就被人扇过那么一次的巴掌。
费执明不像梁清的父亲,他几乎从来没有打过孩子,什么时候都会有理有据地跟费奕真认真理论,所以那一巴掌虽然不疼,却把费奕真给打懵了。
费执明什么也没有跟费奕真废话,既没有骂他也没有安抚他,只是说道:“不让上课就算了。我就不信市内就只有这么一家油画教室。我这几天就托人帮你打听一下附近有哪些好的油画家,哪怕他们不收人,我也会想办法让人来给你开小灶,所以,听话。”
但是,费奕真在这个油画教室学了整整六年,从十岁学到了十六岁,他对于绘画的所有认知都来自现在的老师,所以执念很深。
何况,那里还有一个叶名河,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要超越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退出,等于说费奕真已经向叶名河,还有偏爱他的师长认输。
他不愿意。
所以费奕真央求着费执明一定要让他留在画室,哪怕费执明一直用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他,再三试图扭转他的想法。
现在想起来,他真是傻。
父亲当时一定对他很失望,身为一个男孩子,却那样固执而没有容人之量,钻入了牛角尖,嫉恨并伤害了别人,还为难着父亲去用财势压人。
为这一次重新开始,他以为自己看开了,却其实根本没有改变。
也许是当初知道自己也有绘画方面的天赋让他有了一丝妄想。虽然那天赋的层次依旧偏于低下,却让他忍不住指望着依靠“顿悟”这种方式突然进阶。否则,明明该学的技巧都已经学会,而他也早就不指望成为一个画家,却为什么仍旧要留在画室,每周重复一些早已做过的练习?
现在想来,多数只是因为他心有不甘。
当他这个时候,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和比较两人的画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不管匠气与否,叶名河和他的作品,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而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在乎他是不是赶得上叶名河这种事情,因为他未来的道路,根本与绘画无关。
他之前还在斤斤计较老师对于他的态度,以及把他叫进办公室只是为了让他回家争取赞助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可笑。
——我为什么要在乎呢?反正......反正我早就过了需要别人的承认再能证实自己的价值的时候。
叶名河走进来的时候,发现费奕真用奇怪的眼神在他和画板之间打量。
他问道:“怎么了?”
费奕真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他在心里说:叶名河,我要从你那里获得解脱。
“不去上绘画课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费执明对费奕真看似任意妄为毫无征兆的想法感到了不解,微微皱起了眉头。
费奕真当然不会说是因为绘画老师不重视我,只在乎我身后代表的家世和赞助,我觉得很受伤。
他笑着说道:“比起绘画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写作。而且油画我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基本技巧也都学会了,虽然画得不算太好,但是我觉得够用就好。反正我也不奢求当画家,何况画家也不是多上几趟绘画课就能当的。”
陈雪妍插口道:“你刚学画那两年不是还一心一意想要成为大画家的吗?”
费奕真说道:“我小时候相当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过,现在还是觉得写故事最开心。”
既然他这么说,费父费母也没什么意见。
本来他们送费奕真学画就是因为孩子自己闹着想去,费执明还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结果没想到这一学就是五年。如今就算费奕真说不想学了,费执明倒也没觉得他有始无终,反而觉得费奕真这几年都挺瞎忙活,如今少个绘画课松快松快也好。
这事情于是就这么定了。
画室的老师对于费奕真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很惊愕。虽然说画室里这两年的学生也有来来去去,但费奕真可以说是学得最长的人之一,而且他本来的天赋不算很好,对色彩的敏锐度也一般,费执明每年为了能让他获得最细心的教导,都会花大量的钱赞助绘画摄影协会的画展和摄影展。
而且不管费奕真的天赋如何,这孩子态度上至少是很端正的。很少缺课,学画认真,也有毅力。所以她对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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