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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毕,褚飞走了。
宝柒在实施偷溜计划失败后,无奈地坐回了沙发上。整整两个小时,宝妈一个又一个问题深刻得令人发指。
“小七,你俩怎么认识的?”
“同学。”
“哦,怎么走到一起的?”
“天雷勾地火,王八看绿豆。”
“那个,你俩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猜?”
敷衍着老妈,在另一束冷冽的目光注视下,她面儿上状若无意,心肝却真真儿饱受摧残。
他的眼神,太刺骨,太灼人。
终于……
审讯结束。
吁了一口气,她眉开眼笑地沿着熟悉的楼梯回卧室。
此时,三楼没有人。
夜色,黑得像煤灰。
她没开过道的灯儿,除了路过那扇紧闭的房门时心里微悸外,在黑暗里,她反而浑身放松。
她不怕黑。
或者说,她习惯了黑。
那些年的山间夜晚,总是这样乌漆抹黑的,连萤火的光都十分微弱。那时候下了晚自习回家,她一个人踩在坑洼不平的羊肠小道上,也能对着无穷无尽的黑幕傻笑。
吁!
摸进卧室,她松了口气。
三十分钟左右,她湿漉着长发,裹着大浴巾,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嫩腿儿就从浴室里出来了。此时,她放在床头的破手机,却苟延残喘的叫唤了起来——
“喂……”
接通了电话,在对方的话茬儿里,她瞳孔微缩,唇角的笑容慢慢敛去。直到合上手机,她都没有讲一句话。手指紧攥着那个至少被物质文明淘汰了有十年的翻盖儿手机,任由长发上的水珠儿滑落瓷儿般的脸颊。
一滴,二滴,溅在地板上!
嗤——
突然,落地窗户发出一声轻响。
她扭头,毫不意外地和男人冰冷而锐利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视线交织一秒,她回过神来。
“二叔,下次记得走正门。”
说完不再搭理他,转身就去拿床上的大毛巾准备擦头发。不料,微弯的身
体还没站直,一阵凌风扫过,身体竟被男人结结实实地掀翻在了大床上。
力不如人,半句多。
她面色微冷,闭上嘴静观其变。
冷冽地扫了她一眼,冷枭面不改色,大半个身子强势地压了上来。
他疯了?一定的。
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宝柒脊背一僵。
“喂,别太过份啊!”
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男人铁臂微收,将她柔软的身体紧锁住,居高临下的冷眸微微一睐:“手机该换了。”
“没钱。”
“寄给你的钱哪去了?”
“存着养老!”
面对他的质问,宝柒嗓门大了几分,身子微微挣扎起来。这小动静儿,磨蹭得男人气血上涌。而他的视线角度太过刁钻,刚好能看到她沐浴后润泽粉红的一片白嫩肌肤。
一寸一寸掠过,心旌摇曳。
他暗骂着下半身不靠谱的玩意儿,更讨厌不知不觉就被她撩拨得要命的感觉。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不觉紧了又紧。
趁着理智还在,他回归正题。
“谁来的电话?”
“奇怪!我为啥要告诉你?”
宝柒笑了,在他冷冰的目光下,记忆在倒带……
☆、003征兵——
鎏年村,位于西南重镇c市。
c市又名锦城,取自杜甫‘花重锦官城’的意思。当然,它最有名的不是杜甫,而是那场震惊全球,伤亡数十万人的特大地震。
地震的震中,正是贫脊又偏远的鎏年村。
震后第三年,宝柒18岁。
乡村的水土不仅没有妨碍她成长为水灵灵的大姑娘,还将她养得泥鳅似的滑溜又聪慧。震后的小村庄,黄花菜也没有凉,还历史性的成了旅游胜地。
闲暇时,宝柒会踩在那些深埋过尸骨的残砖断垣上,添油加醋地将地震爱情故事讲给那些远道而来的缅怀逝者和‘参观’震后风光的旅客们听。然后,笑着从他们手里接过或多或少的钞票。
末了,她总会服务周到递上一束野花。
那花,是村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土特产——长满尖刺的野蔷薇。
宝柒爱钱,需要钱,渴望钱到了令人生厌的地步。
小时候,在眼睁睁瞧着京都寄过来的生活费全进了表舅的口袋之后,她便明白,只有钱才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
各取所需的交易,她从不肯吃亏。
……
“宝姐姐,你在这儿啊?”
一听见这红楼式的典型称呼,宝柒就忍不住嘴角抽搐,转过身来叉着腰横着眉吼:“喂!说多少次了,别叫我宝姐姐,信不信我揍你?”
“好的,宝姐姐……”
面前俊俏的大男孩儿皮肤黧黑,但五官却长得精美绝伦。
本就面浅的他,迎着秋日阳光的脸庞,在她怒狮般的喝斥下,红了又红。
竖了竖眉,宝柒无奈。
姚望是她在村里唯一算得上朋友的男孩,比她小俩月,是村西头姚瞎子家的大儿子,也是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村儿里人都说他是姚瞎子从外面买来的,长得那么俊,一点也不像姚瞎子。
不过这些事儿,宝柒半点都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钱。
她要赚更多的钱,走更远的路。
“说吧,又有什么事儿?”
“宝姐姐……”姚望俯到她的耳边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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