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毕,子金夸之不尽,因说道:小弟既蒙不弃,先来取拢,容次日具一薄酌,请二位兄嫂到小舟一叙。也是天假良缘,使弟妇拜见。胡员外费了这场心,原求这句话,忙道:老弟客边,厨下未必有人,到是弟携一席过来领教。子金笑道:老兄看得小弟就不成人了叫包席的安置停当奉候,只是亵尊些。说毕,又吃了几杯。子金有酒了,取过箫来,卖弄他本事,吹了一套关山秋月,真有穿云裂石之声。马玉娇也赞不绝口。胡员外使了个眼色,马玉娇已知其意,把脚轻轻一勾。子金瞧着胡员外回头,烛影里也就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马玉娇把一个三事汗巾儿,挽做同心结香囊,悄悄送与子金袖中。胡员外故意推辞,任凭他二人猜拳饮酒。
子金饮至三鼓才过船来,银瓶还点灯相待,斟了茶给他吃了,夸:这胡员外义气,拜交兄弟,使他夫人出来相陪;原来也是个妙人儿。咱明日也备一席酒回他,少不得你出来,也回他个礼儿。银瓶道:人生面不熟,怎好出去子金道:他江南的风俗,比咱北方不同,多少做生意的,都是堂客掌柜,大等子和人称银子,极大方的,那似我北方缩头缩脑的,倒叫他们笑咱不老诚。说毕,宿了一夜。乘着酒兴,又在船舱里床上床下都是平地板,子金尽着滚上滚下。二人鱼贯而寝。
只因得了马玉娇的汗巾,借着银瓶发的兴,在玉娇身上才觉有味。到了天明,忙去叫了厨子,备了一桌齐整的席面,自己上大船来请胡员外夫妇。日色平西,胡员外意在夜饮,灯烛之下好玩弄银瓶,因此傍晚过来,先使一个丫头送一红帖,上写忝盟妹胡门马氏裣g拜,说道:俺先过来拜了沈大娘,另来赴席。这都是胡喜定下抛砖引玉的计。
待不多时,只见马玉娇从大船头搭着跳板,走过沈子金小船上来。原是积年扬州瘦马,又在门户里出身,胡员外使四百两银子包他一年,甚么事不乖不消说衣妆人物,只这几步走,显那一点金莲,就是柳下惠也要开怀。上穿着一件月白透地春罗,衬底是桃红绉纱女袄,系一条素白秋罗湘裙,刚露那绛瓣弓鞋,一点凌波。扶着跳板,做出那一种娇态,轻轻过去。
银瓶迎进前舱,也换得松鬃高头、一身淡色衣服不消二日,学成了扬州打扮。这玉娇一看,真是世上无双。彼此相让,都平拜了。让到后舱,樱桃捧上茶来吃了,马玉娇问道:姐姐贵庚多少银瓶道:妹今年十八岁了,七月十六日生。
问:姐姐贵庚玉娇道: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十二月初四日生,比姐姐痴长了三岁,那里比得姐姐又问道:为甚么事上江南来,都一对小小年纪沈子金就是个老江湖,吹弹丝竹,满扬州也找不出个对来。银瓶老实,不曾出门的,那里答应得为,东一句西一句,说是随着子金看亲;问道是甚么亲,又答不来;就是从小儿定的亲;问道公婆几时不在,又答不来。沈子金在外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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