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变了,饶是再迟钝的人也无法不察觉,乍看之下态度极为讨人厌,但藏于举手投足间那细若丝缕的温柔,怎么可能被忽略?
这男人无耻、淫猥、强势、独裁、心机狡诈、盛气凌人,不许她反抗,只能照他的安排行动,即便是互相利用,他也要当握有主导者那一个。
但那就是他——她的夫君,靳玱阳。
思及此,娥眉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夫君?她竟然用了这么古典的两个字?
真糟……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还回得去原来的地方吗?
☆☆☆
清洗过碗盘,娥眉走出大厅却不见靳玱阳踪影,她左顾右盼,才看见他站在前庭之中,手里还牵着一匹马。
「骑马!」不会吧?他从哪里弄来的马?
「上去,我会护着妳。」夜色衬托下,靳玱阳表情虽无变化,但眸光却显得柔和似水。「或是想我抱妳上马?」才说完,他以预备上前。
「我自己来。」她即刻退了一步,见他脸色不佳,赶紧又改口:「还是老爷扶我上马好了。」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爬上去。
靳玱阳嘴角勾了勾,满意地朝她伸出手。
「往后,人前再叫我老爷。」
「那么我该如何叫你?」娥眉将掌心搭上,一时脱口而出。「玱阳?」还是小阳?阳阳?老公?
语音甫落,只见靳玱阳瞬间将她柔荑紧握,眸中蒙上一层危险的光芒。
「别、别这样看我,我们正要出门不是?」那是何眼神她可清楚了,她错了,她不应该胡思乱想,还是叫他老爷最完美自然。
闻言,靳玱阳轻吐了一口气。「上去。」
「是的老爷。」危机解除,娥眉哪敢再耽误良辰。
他扶着她的腰,让她上马,接着他也跨坐鞍上。
「想去哪儿?」
娥眉傻眼。「是老爷说要请我吃饭的吧?」竟然问她?
「地点由妳决定。」
由她决定就由她决定。「我要吃烧鸭!」不知道古代的烤鸭有三吃吗?
「好。」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扬着笑。
缰绳一拉,靳玱阳将马头调转方向,不疾不徐地朝门外行去。
人生头一回坐马的娥眉,新鲜感强过于对马的惧怕,忍不住开始张望。
她的无防备教靳玱阳有些心神荡漾,想起过去的日子哪有如今时般相贴相近,一时之间情难自抑,伸手揽住她的细肩。
娥眉吓得一震,又碍于淫威不敢挣脱。
「怎么?还不习惯?」他剑眉略挑,语气微微落沉。
「呃,不是……」但也不能说她很习惯吧?「你我虽是夫妻,但也该发乎情止乎礼,房门之外,搂搂抱抱实在不妥。」
「愈发能言善道了。」靳玱阳轻嗤,却仍未将手放开。
「说不动老爷也是无用。」知道他霸道,她无法对抗,只能顺其心意。
话虽如此,可背后熨贴的温度,却炽烈得令她胸前颤动不已,若说世上有谁同时存在着慑人的杀气以及诱人的魅力,那人必定非靳玱阳莫属。
但说穿了,最可耻的还是不再抗拒的自己。
或许她在害怕吧……面对人在异乡的孤独感……想想,这一切是那么荒谬不真实,可是却真真实实地发生着——就像靳玱阳,明明给了她那么难堪的羞辱与蹂躏,却也是她举行过婚礼的丈夫,是在这个时代中她必须依附的对象。
这暧昧的气氛……好微妙啊……
倘若他们始终争锋相对那倒还好,问题是如今温柔的他反教她不知怎办。
于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既然靳玱阳已从敌人转变成盟友,她配合着给他点甜头也无妨,也总比破坏和平现状来得好,对,就是这样。
总之她不能承认自己对于靳玱阳的改变有所眷恋。
面对娥眉的安份,靳玱阳也察觉到两人之间些微的转变,她的温顺比过去少了几分屈从,却也谈不上心甘情愿。
揽住她细肩的手更加不肯松开,夜色中,见不着他那唇边微扬的弧度。
他想要的,早已超越当初所想,又怎愿轻易松手?
22庆幸有你爱我?
娥眉必须承认,她已经许久不曾吃得这么痛快了。
靳府里多如牛毛的规矩,连一盘菜放多少量、只能吃几口都要规定,美其名是严禁奢糜贪食,事实上这些家训全是当时的靳夫人梁雪翩为了铲除异己而发明出来的整人手段。
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富贵人家的小妾,有时还不一定比乡野村妇长命。
这么说也许有失厚道,但想到靳玱阳的母亲死于种种「规矩」上,她也就无法太过于记恨靳玱阳,这般你死我活的环境,真不是她能想象与承受的。
用过餐,两人没有立即回返,而是来到山脚下一处草原。靳玱阳将马系在树旁,点起灯笼,带着娥眉朝往空旷处,远家灯火阑珊,更显夜色茫茫。
娥眉抬首仰望,墨黑夜幕,满天星子银光遍洒,璀烂夺目,瞧得她哪里还记得守礼自持,想也不想直接挣脱靳玱阳,找个视野良好之处,一屁股坐了下来。
靳玱阳一时怔了,想他成了家主之后,何曾受过这般待遇?
可手里打着灯笼的他,仍是不得不迈步跟上,正想数落,却见到视线集中在天际的她,难得露出了孩子气般的笑靥。
看见她的笑脸,他的心蓦地被撼动。
「妳就这般迫不及待?」他亦掀开下袍,席地而坐。
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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