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负责?谁能负责?那个得病的小孩吗?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们把他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问问,他们能不能负这个责!”
主任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而是继续平和地回答:“中华骨髓库为每一个捐献者都准备了一个意外险。不过到目前为止十几年了,还没有人使用过这份保险。”
见主任没按自己的想法回应,花哨的干瘦男人语气更差:“有保险又怎么样?人都出事了,你再多的保险,在多的钱,能把孩子的健康换回来吗?能吗!”
对医生说完,他又转身,对着身边沉默坐着的朴素黑脸男人说:“大哥你看,他们都说了,他们准备了意外险,这说明他们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出意外!而且保险这种东西,谁知道能赔多少?还不是听他们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男医生坐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在捐献者签完最终的捐献同意书以后,患者的医院那边对患者的治疗就会转入移植程序,为了准备移植,必须进行大剂量、毁灭性的放疗和化疗,患者的造血和免疫力很快就会处于零状态,会丧失造血功能!如果她现在终止捐献,患者不能及时获得配型相合的造血干细胞移植,那后果……”
“你什么意思啊?”
干瘦的男人瞪起眼睛,音量再次提高:“道德绑架!你们医院道德绑架是不是!”
“我绑架了谁?”年轻的男医生也急了,口不择言道,“如果捐献者没有签这个协议……”
“小王!”主任皱眉打断他。
小王医生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低头向被父亲拦在沙发上的邹小姐道了歉。
场面几乎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里面的苏崇礼突然推开门,径直走到捐献者的父亲跟前:“叔叔,可以跟我聊聊吗?”
“你谁啊……”干瘦男人立马上前。
苏崇礼早有预料一样,顺势用手臂一把捞过他的脖子,点了点他的胸口,嘴角微挑对他说:“差不多得了,你说呢?”
干瘦男人顿了顿,摸了下胸口,闪烁着目光含糊说了句“我去找找我媳妇,也不知道这半天去领着孩子哪儿了”,说完就快步离开。
苏崇礼给他让开路,然后重新走到邹小姐父亲跟前。
“我能跟您聊聊吗?”他郑重地看着他,“就我们两个人,我有话想和您说。我保证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您的女儿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您做出决定。”
这位父亲看起来不善言辞,没有那个“能言善辩”的妹夫挡在跟前,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苏崇礼才好。嘴唇动了好几下,依旧没能说出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他听着苏崇礼诚挚的不断请求,最终还是点了头。
医院为他们两人单独准备了办公间。足足过了一个小时,那位父亲走了出来,没有再做阻拦。
……
很快,造血干细胞的捐献开始,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裴月半看了看守在门口的那位父亲,正打算离开,却和他的视线对上。
那位父亲看到她,一直僵硬的表情稍微软了一点,对她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裴月半礼貌回应地笑了笑,然后疑惑地转身走开。
但没等她想明白,摄影大哥就着急地走了过来:“我们这会儿得开始采访了,可是苏先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你快去看看!”
“锁在房间里?哪个房间?”
“还能哪个房间?就刚刚他和捐献者父亲谈话的房间。”摄影大哥边带着裴月半走,边说,“捐献者父亲出来的时候,苏先生就没出来。我敲门他不回应,我想打开门,却发现门锁上了。”
裴月半走到门前,敲敲门,果然如摄影大哥说的,没有回应。
她靠到门边:“喂。”
1秒。
2秒。
咔嚓。
第3秒,门锁被扭开了。
打开门的苏崇礼一直低着头。
他绕开裴月半,走到摄影大哥跟前:“我去趟卫生间,一会儿直接去办公室。”
“……好。”
摄影大哥看着苏崇礼离开,然后扭头看向裴月半,挠挠脑袋:“不大对劲儿啊。”
裴月半想了想,跟了上去。
她到卫生间的时候,苏崇礼刚洗完脸,姜锦绣也在对着镜子补妆。
收起口红,姜锦绣无意间瞄了眼苏崇礼的耳朵,挑眉:“你的耳钉呢?”
苏崇礼捏着粘在脸上的纸巾碎屑,义正言辞:“我今天没戴耳钉,肯定是你记错了!”
“那么大一颗钻石,想记错都难。”姜锦绣说着,回头看向裴月半:“对吧?”
发现裴月半在身后,苏崇礼的背猛地挺直。看起来就像只做坏事被主人发现的大狗,吓得耳朵和尾巴一起竖起来。
“给。”裴月半看看苏崇礼空着的耳眼,从包里拿出一根预备着的细耳钉,递给他。
苏崇礼抿抿嘴唇,忐忑地走到她面前,侧过身子弯下腰,把耳朵伸到她眼前。
裴月半捏捏手指,帮他戴上了耳钉。
“……?”
苏崇礼本来以为,他肯定会被裴月半拒绝。所以发现她手指碰到自己耳朵的时候,他意外得都愣住了。直到她的手指离开,他才迟钝地看向她。
“我知道耳钉去哪儿了,那个钻石耳钉可是我买给你的。”裴月半垂着眼睛:“你如果要不回来的话,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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