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检查结果都没有任何问题……”
“妈我回来了!”
突然,大门被钥匙打开,一个背着羽毛球袋的女孩连蹦带跳地进了门,边换鞋边说:“我看楼下围了一群……”
鞋子脱到一半,她看到了家里客厅坐着的人。
“苏、苏、苏……”
她回不过神,吓得鞋子也忘了换,一只脚拖鞋一只脚运动鞋的,抱着球拍袋就冲回自己房间。
“是我的女儿。”
陈老师笑着对苏崇礼说:“一直在聊严肃的话题,我就没好意思说,她可喜欢你了,现在每天晚上都拉着我和她爸看你演的电视剧,还给我们科普,说你接了个特别厉害的电影。……要是不麻烦,一会儿能给她签个名吗?”
“不麻烦……”
苏崇礼想了半天,还是小心地问出来:“您不是说,您女儿……”
“我说的就是她,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陈老师还是笑:“我在捐完造血干细胞以后,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就有了好转。说来也奇怪,我再带她到医院检查,所有的医院又都说,她根本就没有白血病。谁也说不明白,当时的诊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跟我说,是因为我做了好事……我不懂这些,现在想想,当时搞不好就是误诊了。但是不管怎么收,我捐了血,救了人,我不后悔。我很庆幸,我那个时候做了正确的决定。”
苏崇礼还在消化这段信息,陈老师突然有些犹豫地说:“我知道有规定,我不该问,但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她捏紧自己的手:“当年那个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也做了一名人民教师,前年结了婚,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孩子刚刚满月。她说无论如何,让我们把孩子的照片拿给您看一眼。”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婴儿照,双手递给陈老师。
“好。”
“好。”
“好。”
陈老师看着这张照片,连说了三声“好,”摩挲了一阵,珍重地把它放进了相册。
然后,她看向苏崇礼:“谢谢。谢谢你们了了我这桩心事,也谢谢你们想到要做这样一个节目。”
她有些好奇地笑着问:“为什么会想到来采访我们呢?”
苏崇礼想了想:“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当初是怎么想的,现在又是怎么想的。我也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
陈老师点点头。
“怎么想的?当初想要力所能及地救人,现在觉得当初的决定无比正确,从不后悔。”
“至于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就是普通人,做了普通人会做的决定,做了普通人会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65
奔波了一天,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苏崇礼本来想带她直接去医院的,但裴月半觉得今天太累,还是想早点休息,所以就硬拉着苏崇礼先回了家。
从陈老师家回来的这一路,苏崇礼一直一直地看着她,每过一会儿,就摸摸她的脖子。到了家也是,刚爬上床,他就用两只手轻轻地盖住她的脖子,一脸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
裴月半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直接跟他说:“我没用颈静脉抽血。”
傻不傻,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心疼成这样。
“你一直哭……我都看见了。”
苏崇礼垂着脑袋,眼泪就转在眼眶边,完全听不进她的解释,“他们肯定在骗我,抽血肯定特别疼……”
“没有。”
这么长的时间,她总是不想提起这个,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她根本说不出口。
抽血,真的不疼。
她从来都不是因为疼痛而哭。
但她不能解释,一旦解释,她就要面对她费尽全力忘却的真相,那个让她把所有过错通通推到苏崇礼的身上,以此来忘却的、当年的背后真相。
那是十五年前。
她8岁。
父亲突然病危,大哥临时掌权,她被宠得天真又单纯,什么都不知情。
和苏崇礼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她穿着他爸爸为她订的礼服裙,精心漂亮得打扮着,完全不知道,早在那之前,她以为又一次出差、很快就会回来给她带一堆礼物的爸爸,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意识全无,只剩下机器维持着一点生命的体征。
当然,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连裴二这个大哥亲生的儿子,都被瞒得严严实实。他唯一偷听到的,就只有裴月半要嫁给苏崇礼这件事。
所以,那桩以婚约为前提的血液交易,也是她大哥同意的。
如果那时候,她的爸爸还清醒,那样宠她爱她的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以她的健康作为赌注,去换一个裴家昌盛的未来。
可是,那个人没能再醒过来。
裴月半对整场丧事的记忆完全是模糊混乱的、也是茫然无助的,周围铺天盖地的黑色灰色,充斥耳边的哭泣尖叫,可她根本就不明白,明明前几天还在抱着她给她讲故事的爸爸,为什么突然就躺在那里不再动弹。所以在别人哭的时候,她一滴泪都没有掉,她只是固执地一定要守在爸爸身边,谁说都没有用,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他们趁她睡着把爸爸带走了,她找不到了,就缩在爸爸房间的角落里,抱着爸爸最后给她买的一只玩偶,不哭不闹不说话。
但大哥来了,说苏崇礼的病不能再等,必须现在就医院准备抽血。她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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