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已是深秋的黄昏时分,但我仿佛是轻轻地、悄悄地,站在了春天清晨的小山上,自由地遥望薄雾迷蒙的远方。我仿佛是舒缓地吸食着林间花草的芳馨和空气的清新;我仿佛是静静地躺在绿野上,口中衔了一朵牵牛花,手里捏了一根细细的草,聆听树枝上无名鸟的美妙啼叫。在林中那条并不清澈的小河旁,我仿佛回到了长满野草与野花的春天,我仿佛变成了一泓清清的山里的泉水——一切都像虚无一样静谧。只有晶莹的水珠,从石缝里,轻轻地滑下来,落在水面上,“叮咚”、“叮咚”、“叮咚”……
那只硕大的黑贝犬今天离我特别近,它躲在一棵大杨树的后面,舌头伸得很长。我没感到丝毫害怕,这除了因为它本分的好名声之外,还因为我从它的一对黑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凶恶,而是孤独与凄凉,甚至是对人类的巴结与谄媚。
终于,我又看到了林中的那片瓦砾,那曾经是钉子户居住的地方。我的眼前仿佛立刻又浮现出了那个叫方子洲的男人的身影。我的思维蓦然之间又回到了现实世界:明天,我不能休假。因为,迟到今日,我还不知道方子洲给我的那张光盘里藏着什么秘密!支行信贷科有计算机,每个信贷员都有,我一定要首先把那张光盘搞明白。
神秘光盘的秘密
支行的信贷科共有十二个客户经理,分管二百四十户企业,掌管一百多亿的贷款。由于我有了从分行跌进储蓄所再从储蓄所回到支行的经历,没人知道我的来头,没人知道我的路数,也就没人对我冷漠,没人对我热情。我和六个同事一同在一个大房间里办公,大家客客气气地和平共处。我终于重新有了属于我的办公桌和属于我的计算机!工作稍一空闲,我马上就进入了我已经久违了的互联网。
在我的e…mail邮箱里,我居然发现了一首堪称黄色的意y诗,诗的落款居然是:“你的,王学兵”!
天下居然有如此无耻之人!像眼睁睁地吞食了一只绿头大苍蝇,我感到恶心;像被人当众摸了p股,我感到羞辱。我立刻点了“回复”健,在回复内容上愤怒地写道:“fagyou”,这是我知道的最难听的英语了,再加上六个感叹号之后,毫不犹豫地发送出去。
初来乍到的我不敢造次,同事坐在旁边的时候,一直没敢浏览方子洲留给我的那张光盘。等着阳光从办公桌上一寸一寸地爬离,再忍到太阳落了山,忍到肚子委曲得“咕噜咕噜”乱叫,忍到最后一个同事都回家了,我才赶紧拿出光盘,一刻不停地把它推入计算机的光驱之中。
光盘终于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录相。图像周围有一个黑圈,映像也不停地晃动,大概是偷窥之列的东西。我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我真的不希望我自己成为此片中的三点尽露的l体女星!
没想到,在镜头中最先出现的竟是京兴市那家美国人开的星期五西餐厅的大门。而后,王学兵的后影出现了,他的旁边跟着一个很胖的女人。那女人的体形活像香港的笑星――“肥姐”!
镜头摇摇摆摆地一直跟着他们二人进了餐厅大门,跟上楼梯,见到了曾经送我一对气球的那两个小服务员。
“肥姐”上楼回身的时候,我不幸看到了她的正脸:她虽然有着香港肥姐那种五短的肥体,却没有香港肥姐和善的面容。她有一颗大大的脑袋,大大的四方脸;她的颧骨高高的,眼睛鼓鼓的,嘴唇厚厚的,圆鼻两侧与颧骨之间各有一条深深的r沟,勾勒出了没有下巴的鼓嘴。
“来两块奶油蛋糕。”王学兵对在身边恭立的女服务生说。
“我不吃!太甜。”肥姐厉声说。
王学兵甜腻腻地:“不是中国土货,挺好吃,你尝尝。”像上次对我一样地解释着,也依然像推销自己的产品。
“狗p!我又不是没吃过!甜言蜜语留着给你那小s货用吧!”肥姐不给王学兵一点面子,对女服务生吩咐,“来两块牛排;一盘蔬菜色拉;一盘米粉,要西红柿的;一筒冰激凌,要巧克力的。对了,还要一杯啤酒,要黑的。”
女服务生看着王学兵:“先生呢?”
王学兵悻悻着:“跟着她,再加一份。”
女服务生则像上次对我和王学兵一样,又把他们点的饭菜背诵似的重复一遍,确认后,再次轻声说:
“您们点的菜,有点多,需要减点什么吗?”
“怎么?还怕老娘没钱呐!我和他都是大肚子!”这次这话是肥姐气哼哼说出来的。
“别听分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造谣,他们竟说我给自己招聘来一个美女脸蛋、妖精身段的小棒尖儿!其实我跟那个女孩儿真的没什么!”王学兵低声下气地对肥姐撒谎。
“是绯闻还是真事儿?”肥姐一笑,没开口,把一只大头笔丢在王学兵面前:“你自个儿听听!”
王学兵惊恐万状:“你¨¨¨给我录了音!!!”
肥姐把声音压得很低,恶叨叨地咆哮:“你这个胡同里挣蹦出来的贱坯子,还敢玩儿老娘!今儿,我给你开开眼!这笔不但可以录音,而且是遥控录音的!说,怎么处理这事儿?是你自个儿去毁小婊子,还是我连你带她一块儿毁?”
我正看得心惊r跳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好在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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