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年轻女人后来又到郊区去了好几次,还扬言再捉见宁长就让他倾家荡产或把事实都公诸于众(事实是那年轻女人的所谓丈夫和她只不过是非法同居,青年男人早已病愈出院且不知去向;那女人压根儿也没生什么孩子)。郊区的邻人还以为宁长喜新厌旧,丢下了胡寡妇母女,金蝉脱壳呢。
另件事情的发生,和年轻媳妇的出现不无关系。因年轻媳妇永无休止的求助,使宁长不敢擅在城郊久居,才在城里一个同事家里借宿。
晚上闲暇,就如同在城郊时和邻居们的接触日渐频繁如出一辙;和城里的接触也一天天多起来。纪委领导也常说,做纪检工作,不光要有精深的分析能力,更要有扎实的社会实践知识,否则往往纸上谈兵,或出现工作上的浮躁。宁长是个咬死理又很原则的人,他认为领导说的十分正确,应该认真执行,为了避免纸上谈兵和工作上的浮躁,他有意趁晚上的休息时间搞点社会实践。就形成了晚上一得闲就去街里或居民区转一转的习惯。伊然一位微服私访的官员,倒剪着双手,平拉开两腿
,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一步步地走开去。不知不觉,一家独门的二层小楼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是一座四周用红砖高高砌起围墙的独门小楼。整洁的楼面和簇新的院墙已暗示了房屋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黑幽幽的铁门也很难看清里边的内容。宁长却情有独钟,没事就在这里溜达,抽空就在这里转游,这里仿佛是他社会实践的基地,这里的社会才最有内容,在这里就能解决纸上谈兵和工作上的浮躁呢。尤其发现有人晚上经常拿着东西悄悄走进大门,按门铃的长短也各有不同,来开门的主人也经常变换。他就现买了一个小型电筒,偷偷照着—一记录下来。尤其春节临近,每晚几乎是排着队似地进进出出,一直折腾到半夜零点以后。让人想起日本侵华时鬼子兵对wèi_ān_fù的轮j。而这些人又都百分之百地大包进去,空手出来。有一个星期天他白天到这里溜达,竟发现有的乡镇领导先开着二号车像美国uz飞机似地在这里侦察一圈,待天黑透了再拉着东西溜进去。他把这事首先对住户的同事说了一遍,同事就惊讶道:“那是侯(副)县长家,你还是少惹麻烦,那家伙平时对下属都炸叽叽的,两句话不来就说‘你这样的干部太差劲,没素质,我说撤你就是一句话’地训人,非常霸道,他主管的工作不许任何人介入,有时和县长还直拍桌子。要知道你监视他还不收拾你?再说也顶不了啥事,大不了是朋友间的礼尚往来,你能咋的?以前我还干过这种傻事,到头来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自找苦头。现在更司空见惯,算个啥事?”他却瞪起那双虽然不大却黑溜溜的眼睛:“谁这样也不行,副县长也不比谁多长几个脑袋,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查实了照样倒台。我就想不开,现在一些领导在台上对别人讲得条条是道,句句在理,一下台还赶不上普通百姓,这样的领导谁能服气?”同事就只是笑了。
结果有一天晚上,当他继续对侯县长家进行监视,拿着手电在偷偷做现场记录时,身后突然飞来两块砖头。幸亏他因天冷手已冻麻将钢笔掉在地上,正哈腰去拣钢笔,才使一块砖头打空,另一块击中大腿,尽管穿着棉裤,也疼得他抱着腿在地上连着转了三个圆圈儿,二十天后走路还一瘸一瘸的。
不久就传出宁长晚上挨家溜房檐,偷看女人洗澡换裤衩等等。于是就出现了开头说的,纪委黄书记在众多的压力下,不得不考虑宁长的工作调动问题。但当他对主管纪委工作的副书记宗平很详细、很客观地汇报了宁长的几件事后,宗平让他做一下深入的调查,得出事件的真相。半月后黄书记将调查结果向宗书记做了重新汇报。宗平没有作声,只让他听信儿。两个月后宁长就由一名普通的纪委干部一下子坐上了县纪委副书记的交椅。官场上总是这样,一开始总要有人议论,甚至大呼小叫,很快就风平浪静,堰旗息鼓,一切照旧。往往那些背后反对得最强烈的人,当面的话又说得最为甜蜜,你说怪不?
想不到宁长上任后连着查处了几桩案件,使他的处境时好时坏,总的趋势是每况愈下,首先是他遭遇了“熊大炮”。
第七章 三进华丰镇
熊书记照样说说笑笑:“上两次信访办来人,是他们自作自受,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熊志成最讲究不过了!”说着又照宁长的后背捶了一下,但很轻,叫你啥也说不出来。宁长就冷笑着看看他,“有事就找你。”
徐县有个华丰镇,该镇党委书记熊志成外号熊大炮。几年来,群众对他的上告信加起来快有他那矮墩墩的个子高了,他却一直稳稳地坐在党委书记的交椅上。有人就戏称他是个炸不毁,摧不垮的铁炮。
据说熊大炮能量很大,胆量更大,上边来人查他的案子,往往查不清案件,还把办案人给窝进去了。听说信访办那边曾有两组人马先后去华丰镇审查他的案子,一组背着一身的闲言碎语退回城里,有一组干脆让熊大炮给骂回了老家。具体原因不清,反正都很惨。
宁长上任不到二十天,纪委领导把查处熊大炮的案子交给他,信任乎?考验乎?难为乎?宁长没有去想,接案的第二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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