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休一脸手足无措的傻相呆站在旁边。“阿雁,这是……”
完颜绰也看到了里头的场景,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说:“他顶撞我,我要罚他!”
完颜速看了看她的肚子,嚅嗫着说:“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你还是……”
完颜绰脸微微一红,低声回道:“我知道。”
☆、11.11
父亲离开,完颜绰走进门里,手一挥,门扇“吱呀呀”阖上了。王药和耶律延休都抬头望着她的方向,看着她一步步过来。
萧邑沣眨巴着眼睛,没敢恣意飞奔过去,而是拽拽完颜绰的衣袖:“阿娘,我仲父他怎么捆着?”
“犯错误了就要挨罚。”完颜绰说,“你如此,他也是一样。”
萧邑沣缩了缩脑袋,大概是考虑了一会儿,又悄声问:“犯的错不大,能不能罚轻点?”他大约想起了日日陪伴他的保母再也不在了,突然又紧张又害怕,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又小心地摇了摇阿娘的衣袖,结结巴巴说:“可别……可别……”
完颜绰之前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转过头对他说:“好,不打死他,最多打个半死。皇帝近日上朝也累了,回房去休息。”这是气话,她斜乜了一眼王药,他果然有些好笑的模样出来。
而萧邑沣觉得“打得半死”也不好过,他有心要帮王药,嘟着嘴说:“我不想休息,我要在这儿看。”
完颜绰厉声道:“不想休息,就到后苑练射箭!”言出必行,立刻有宦官上前抱着小皇帝,萧邑沣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仲父!我阿娘在生气,你小心啊!”就被连哄带骗地抱到后苑去了。
王药不由冁颜一笑:“陛下真是好孩子。”
完颜绰登时想到他先时嘲讽她“自私”,说得那么不客气,刚刚平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噌”涨上来了。她到耶律延休身边,一把拉出他掖在腰间的鞭子,鞭梢指着王药说:“你既然不要当观察使,要当奴才,这里有你一个低贱奴才评价皇帝好不好的份儿?”说到气的时候,一鞭子就下去了。
王药眉一皱,牙关一紧,他之前自作孽,把朝臣用的朱红棉服给脱了,此刻穿得单薄,又冷又吃不住劲,夹衣顿时被抽破了,绽出里头絮的薄丝绵。他缓了一下,见完颜绰死死捏着鞭子,举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便说:“你身子不方便,用这么大力气不怕动了胎气?真是,不懂照顾自己!”
此刻,这含着温情的话在小母狼听来是火上浇油啊!他这是批评自己呢,还是嫌弃自己?还是干脆故意激将讨打,以让自己后悔内疚?她简直泪花都要迸出来,死死忍着,把鞭子往耶律延休怀里一丢:“我力气小,你给我接着抽他!打不晕他就不算完!”
耶律延休一改往日令出必行的样子,捧着怀里这一卷鞭子面有难色:“太后,王观察这次立了大功,还是……还是饶他一遭吧。”
“你不是想揍他吗?”
王药说:“耶律将军想和我像男人那样狠狠打一架,这样子揍我,他胜之不武。”
还敢油嘴滑舌!完颜绰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大受控制,夺过鞭子狠狠地抽了上去,这一下落在他脖子上,是毫无遮挡的地方,下手也狠,顿时一道血印子,狠到她自己都忍不住想哭。“混蛋东西!”她骂着,希望他能求饶。可惜他认命似的一声不吱,闭着眼睛,连牙关都是放松的。
他脖子上皮肤渐渐裂开了一点口子,鲜血像朵花儿一样,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开来,流到衣领上,素净的领子顿时染红了。他怎么会不疼呢?他也是血肉之躯呀!完颜绰想象着他肌肉的弹性,他温暖的肌肤,以及皮肤下边儿血脉流动过的生命力。
撑不住的是她,完颜绰的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她死死地忍着,不让自己作为太后的尊严荡然无存,别过头道:“自找的!”又对耶律延休说:“他要当奴隶,我还拦他么?延休,南院夷离堇伏诛,这个位置由你接替。”
耶律延休愣了愣,居然摇了摇头说:“太后,臣是武将,夷离堇日理万机,处置的事务千头万绪,臣只怕应付不来。听说北边蒙古仍然不大平靖,臣想请求为太后出征,守好北边的那块地方,精忠报国,马革裹尸还。”
完颜绰愣住了,张着嘴竟不知道说什么。然而耶律延休此刻是直视着她,目光坚毅,带着点不得不逃避的苦涩,使她突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她想着覆雨翻云手,却实际把自己推入了一个两不靠边的境地。突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王药脖子上的鞭伤,她心疼加上孕妇的敏感,顿时忍耐不住,疾步到一边呕吐得昏天黑地。
王药此刻脖子上流着血,倒不觉得多疼,只觉得麻麻的,倒是她背着身子吐得不能停息的样子瞧着心疼。他突然身子一松,原来是耶律延休给他解开了绳索,情敌那张俊朗的脸皱出愁苦和无奈的模样,低声在他耳边道:“你就不能说几句挠心挠肺的甜话?快去!”
王药竟不知怎么感激他,只能拱拱手示意。耶律延休翻了他一个白眼,却也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王药双腿已经跪得麻了,一瘸一拐好一会儿才到得了完颜绰身边,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哄劝道:“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气你,不该讽谏,你可别再生气了,我瞧着心疼呢。”
完颜绰刚吐得胃里都空了,回首一瞥是他,是他还无所谓,关键一眼看见他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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