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后果?”他嗤笑着,满脸的不在乎,“我也会去天上么?”
“不会!”没防辐s衣,他也去不了。“会有道强光照出,如果你被光照到了,几天后全身腐烂,流脓而死。”希望把死状说的恐怖些,能吓倒他。
“那好,我不碰任何东西。不过,镯子还是会保存在我这里。”他倒是一点不惧,站起来,对着我自信地笑,“我的房间随时都欢迎你来,只要你以为可以搜得到。”
“弗沙提婆,你这是干什么?”我无力地靠上床头,心里本来就够乱了,他还要来添乱。
“干什么你看不出来么?”他凑近我,眼底布着血丝,“我知道你现在还没爱上我,我只是争取时间而已。”
我咬住嘴唇偏头不看他:“没用的……”
“你管我!”他突然暴躁起来,有些粗声粗气地喊,“赶紧起来,我们要出门了。”
“去哪儿?”
“它乾城。我和弟兄们护送你去。”
我几乎是被他架上马车的。我当然挣不过他的力气,只能闷闷地坐上了车。他叫了四个禁卫队里的兄弟,前后夹着我的马车出了城门。
一路晃悠着,我在车里发呆,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块什么东西,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昨天一早他跟着师父走时我就躲在寺门不远处的墙角。送行的人很多,连苏巴什城里的百姓也来了,熙熙攘攘地挤满寺门。人头晃动,我根本看不到他。直到他上了骆驼,才揉揉发麻的脖子,告诉自己眼睛不许眨。隔着人海,仍然能看到他眼里的寂寥孤清。看到他抬手间露出陈旧的檀香木佛珠,我下意识地拽紧脖子上的艾德莱斯绸。驼铃声声,他回头在人群中搜索,终于还是低垂了眼,转身离去。清一色褐红僧衣的队伍缓缓驰离,渐行渐远,拐进了远处的天山峡谷,消失不见。我的泪,还是没能忍住。
马车晃晃悠悠,我在这摇摆中一点一滴地回味,以至于弗沙提婆告诉我要安营扎寨了,还是神思恍惚。看到了他眼里酝着的怒气,不想多理,早早吃了东西钻进帐篷。
他也钻了进来,我背对着他睡下,当他是空气。他一直在我身边坐着,却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出去了。
第二天到达它乾城时正是日暮时分,夕阳照在残破的城墙上荒凉萧瑟。我怔怔地看着城墙,突然悲从中来。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工作有如此次一般丝毫提不起兴趣,突然觉得为这个过了两千年的废城考察,测量,确定方位真的有意义么?无论如何,人的脚步在匆匆向前走,21世纪的瞬息万变,还有多少人会停下脚步去看曾经发生的过去呢?就连罗什,除了佛教和历史专业人士,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存在过,贡献过?日本动漫充斥着年轻人的生活,但有多少青年一代知道他们熟悉的阿修罗、天龙、夜叉、乾闼婆、迦楼罗、迦陵频伽这些拗口的词语,就出自罗什的翻译呢?
意兴阑珊地掏出工具,无论喜欢与否,此刻我都得做点什么才好。否则,想的太多,徒添心累。弗沙提婆要帮我,先被我回绝。可是看他不依不饶地接过尺子,只好随他了。
晚上在破烂不堪的城里扎营,我坐在火堆边啃着干硬的馕,味同嚼蜡。啃了一会就放下了,眼光飘向夜空下苍凉的城墙剪影。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儿了,会像我一样围着火堆牵挂着心里的那个人么?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十月份的夜晚,也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那时的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深邃的大瞳仁紧紧地盯着我,好奇又探究。
“在想什么?”
眼前递来一个水杯,弗沙提婆的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好像他的眼啊。
我接过,无意识地暖手:“这里是当年班超的西域都护府。班超父子两代人经营西域六十多年,终于改变了西域的历史,连龟兹的历史,也由他改变。”
“嗯。”他在我身边坐下,盯着火堆:“告诉我他的故事。”
“班超是我最佩服的英雄。他的父亲班彪,哥哥班固,妹妹班昭,都是汉代大史学家文学家。他自己本来也从文,却投笔从戎。” 我喝一口水,慢慢回忆着,“武帝时派张骞凿通西域,和亲设防。汉治西域,只要能臣服,非但不用进贡,反而能得到赏赐和汉地先进的技术。这与匈奴把西域诸国当r包子横征暴敛不同,所以一度整个西域都听命于汉朝,对匈奴打击非常大。但是汉末王莽篡汉,天下大乱,匈奴又重新抬头,控制了西域。光武帝初期,百废待兴,他又很小气,所以,也没空理西域。直到光武帝的儿子明帝,才派出窦固攻北匈奴。造就了班超辉煌的一生。”
瑟瑟秋风中的颓垣断壁,正是见证了当年的辉煌。他带三十六人杀一百三十个匈奴,留下“不入虎x焉得虎子”的成语。他在汉章帝放弃西域下诏让他回去时坚持带着西域各族人守疏勒五年,他自己的汉人兵马其实很少,完全靠个人魅力让西域各国臣服。
班超父子两代的努力,让龟兹臣服了汉朝。班超扶植的白家,统治了龟兹近八百年历史。但我所处的这个时期,龟兹已不服中原号令,导致兵祸。罗什的命运,也即将在十一年后转了个巨大的弯……
心突然裂开一个大d,无情地滴血,连眼前也晃动着血一般的颜色,我闭上了眼。
“怎么不说下去了?”
“弗沙提婆,你是龟兹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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