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知道你喜欢画一些无聊的东西,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不过……”他搔搔头,有些为难的样子,“再等十天好不好?从今天开始轮我在宫里当值,要十天后才轮休。”
“不用了啦。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叫辆马车就可以了。”
“艾晴,别那么固执,听话啊。不过就等十天而已……”
“弗沙提婆!”我打断他,神情坚定,“你不需要陪我,我不是个处处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我有我自己的主意,而且,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最后,我答应他一定会在十日之内回来。他说等他轮休了,带我去天山大峡谷玩。这个大峡谷,我在库车考察时曾经听说过,距离库车县城大约70公里,是天山支脉克孜利亚山中的一条峡谷。景色壮丽,到处是红褐色岩石,形状非常奇特,据说堪比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而已。1999年一个维吾尔老农采药时在绝壁之上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盛唐时期开凿的石窟,命名为阿艾石窟。这个石窟虽然很小,深不足5米,但因为窟内三面皆有残存的壁画,而壁画上竟然罕有地出现了汉字,与古西域地区其他数百座石窟不同,显示了盛唐时汉文化对龟兹的影响,所以学术意义很大。不过我那时根本没时间去,但是现在,唉,我穿越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来的。对我而言,石窟壁画的吸引力比山水更大,现在这个石窟既然还没开凿出来,我的兴趣就没那么浓。不过看弗沙提婆一直拉着我不肯放,只好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再说。
终于上路了,本来他要用家里的马车送我,我怕被他家佣人发现我其实住在罗什的别院里,坚决自己付钱雇车。他拗不过,就放弃了。这家伙今天特别罗嗦,帮我找了车,叮嘱这叮嘱那的,当我第一次出门呐?所以,耳根清净了以后,我让车夫尽量快跑。我的心,早已不在这王城,飞去了四十里外那个安宁的小院了。
苏幕遮结束,我就应该按计划上路。可是,我总觉得如果就这么走了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我想见他,哪怕什么也不说,就看一眼也好。
回到小院觉得无比亲切,摩波旬看见我时也挺开心的。絮絮叨叨地告诉我:“这几天小姐不在,大公子可是每天都来百~万\小!说,坐到夜深才回寺里去呢。”
我心中滑过一丝甜,跟摩波旬吱唔了半天,希望他帮我去雀离大寺跟罗什说一声我回来了。然后我就心神不宁地一直等摩波旬从寺里回来。忍不住向摩波旬打探一切细节,可是,他说罗什只嗯了一声,就忙着去讲经了。还真是……这算什么回答?那今晚,他到底会来吗?
这个疑虑一直折磨着我,直到院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我冲到院子里,看见那袭永远一尘不染的褐红僧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绝世孤高的身影,我的心跳声,是不是整个世界的人都能听到?
他抬眼看向我,面色平和,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突然,浅笑隐去,他脸上现出慌乱的神情,疾步朝我走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扶住我的头,另一只手轻托起我的下巴,我便毫无准备地仰面朝上。他近在咫尺的浅灰眼睛里,映出一个小小的惊诧的我。
“罗什……”我真的要晕噘了,他,他是想吻我么?曾经梦里出现的情景,从不敢在现实里期望的场面,就这样要发生了么?我微张开嘴,闭上了眼。
“别说话。”他的气息在我脸上拂过,温润的声音让我整个人轻颤起来。脸上接触到一个东西,嗯?怎么不是落在唇上,而是……鼻子上……
我睁眼,看到他紧盯着我的脸,眸子里的尽是关切。鼻子上,盖了一块帕子。他,他没吻我。我,我……刚刚还以为……
“别低头!”他急急地说,然后我的肩膀被轻轻搂住,脚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一般,随着他,走进了房间。他的拥抱跟弗沙提婆不同,是那么轻柔,那么温暖,让人想一直这样靠着,一辈子不离开。
“要不要明日让医官看一看?”
嗯?我到底出什么事啦?把他的帕子拿下,我呆住了。帕子上红艳艳的一团血。我,我居然一见他就流鼻血了。这,这好像是什么欲求不满的表现吧?可我,刚刚好像也没啥龌龊的想法啊。难道,是因为太过思念他么?
血还在流,他将我的头扬着,轻声说:“别乱动,一会儿就好。”帕子又重新覆上鼻子,他仍是扶着我,坐在榻上。
真想这血,一直流下去。他就可以一直这样轻搂着我了。可惜,美好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血止住的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再敲一下鼻子。
他看到我不再流血了,收了帕子,塞回怀里。我有些脸红:“那个,帕子上都是血,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他不答,站起身子,到柜子里拿出一块新帕子递给我。我有点纳闷,我啥时候在那里放过手帕了?
“你从来都不用帕子,要擦嘴了,就用手抹,这样不好。”仍是温润的声音,却眼帘低垂,“柜子里放的都是新的,莫要忘记……”
心里流过异样的暖,熨着我整个身子。罗什,你对我,也是有情的,对么?
我咬着嘴唇,不让笑浮上脸,眼睛转了转:“对了,罗什,嗯,我还没画完雀离大寺……”
他怔了一下,眼底滑过一丝笑:“随时都可以去。”
我们就这样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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