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怎么行。”话刚说完,猛然站起转身,拔刀出鞘,遥遥锁住前方:“什么人?出来!”
罗淼只觉对方刀锋所指,有排山倒海之势,竟压得自己几乎无法动弹。这才知道平时交手,顾长生根本没出全力。本来因为受到过度冲击,正在晕头转向,这下心情马上变得低落,沮丧非常。
打起精神:“是我。”
听出是他,长生回刀入鞘。子释整整衣裳,坐起来。见他现身,微笑着问:“三水兄这是要往哪里去?”好似路上偶遇,再平常不过。
罗淼不由自主望向他红唇皓齿。半天才想起来回答:“最后一批杉木楠竹备好了,三爷吩咐去江边过过数,明儿一早放桅。”
“又要辛苦一场。你忙吧,我们先回去了。”
目送两个背影离开,恍若天仙神祗飘然而去。罗淼忽然觉得,这些日子拉近的距离,一下子远到了天涯海角。
罗淼这一趟放桅,过了五天才回来。同行的人按时回转,怕乌三爷担心,先来报讯:虽然几经周折,货物还是顺利出手。但是西戎兵已经占下红粉渡,正到处抓熟练船工替他们送粮,罗小哥决定打探打探消息再回来。
终于见到这自作主张的臭小子,乌三爷劈头盖脸一通狂骂。罗淼低头默默听着。等他骂完了,抬起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烙着花纹的小竹筒,红着眼睛递过去:“我在红粉渡收到了帮里弟兄传来的“青天节”,送信的大哥说……他说,花老英雄……死了!”
二月里符定和白祺送粮入京,大王子手下五名千户领,十几个百户翼,带着两万多西戎士兵,尽忠职守,继续抢粮卖粮,并着手准备第二批送往京城的粮食。然而存粮毕竟有限。抢完城镇抢乡村,抢完乡村抢山区,过得个多月,除了留下自己吃的,预备给京里送的,可就再没有余粮往江北卖了。
义军趁着西戎后方不稳,楚州驻军最高将领缺席,开始进行试探性反击。他们的当务之急,同样是抢粮,因此盯上了接近江边的几座城镇——为了方便运输,粮食都在这些地方存着。
三月,冯祚衍集中兵力,仗着熟悉地形,悄悄从离商山脉出来,绕过楚南几座大城市,疾走潜行,偷袭江边存粮最多的港口沚阳。
西戎军没有防备,虽然人员伤亡不大,却丢了几千斛粮食。义军得手之后,立即化整为零,隐入河湖山丘,缓缓向南撤退。西戎方楚州临时统帅,千户领符垣,气得暴跳如雷。下令不放过一寸地方,把这些可恨的南人翻出来。士兵们于是掀起了逐家搜索入户扫荡的新□。
四月里的一天,驻守娄溪的千户领单佢带着一队人马从附近几个小山头扫荡归来,打算在永怀县驻扎过夜。
按说扫荡这种低级工作,不需要出动千户领这么高级的将领。但是因为前次战斗义军绕过了娄溪,单将军很长时间没有杀人放火,筋骨都有点生锈了。再加上各地除去逃走的,死了的,就没剩下多少活人,扫荡成果一次不如一次。那些没死又没跑的,一个个狡猾得像沙漠里的长尾蜥蜴,躲在山林深处,看得见影子,抓不着人。单将军很恼火,决定亲自出马,杀几个南人解解气。
一个大圈子兜下来,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幸亏带了几天的口粮,否则还得饿着肚子坚持工作。路过花家墓园,单佢望着当路那座精雕细镂的汉白玉牌坊,忽然心头火起:这么大一个惹眼的玩意儿,既不能吃又不能卖——它要真是块玉倒好了,顶着个白玉的名字,偏偏是块石头。
可恨。
“拆了!”
几十个士兵齐动手,“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尘土飞扬。御笔钦题“忠正端直”大牌坊,在这墓园前立了四十多年,断作七八截。
单佢觉得痛快点儿了。踌躇满志四面望望,指着墓园中间最高的一座碑:“路过好几次,也没想起来问,这里头埋的是什么人?”
“回将军,好像是个大官,叫做什么……”回话的十户长把领路的夏人叫过来:“陈四!给将军说说,这里埋的是什么人。”
“启,启禀将军,这里埋的是……”想说仁孝帝,觉得立场不对,改成年号,“是建平年间的宰相花照白……”把名字后边“大人”两个字也咽回去。
“竟然是个宰相?”单佢望着雕龙盘凤的大理石墓碑,摸摸下巴,“嗯,一定很有钱。听说——夏人都喜欢把钱带进棺材里……”
陈四是个机灵人,马上听出将军大人的言外之意。打着哆嗦壮起胆子:“这位花……花宰相清……清廉得很……”
“笑话!”旁边的十户长呵斥,“夏人还有清廉宰相?没听说过。”
单佢点头:“咱们在越州抓了那么多大官,哪一个家里不是金山银山?别说大官了,就是小小县令,缴上来的家财也得用车拉。听说前次在苑城,大王叫人开了那什么东安陵,里头陪葬的值钱玩意儿要是往外运,三天三夜也搬不完——最后派了符八那呆子看守,陪着一大堆死人,眼瞅着无数宝贝,挪不了窝,哈哈……”
东安陵是咸锡朝幸存的一处皇陵。有人向新主子献媚,献出了皇陵地宫图样。符杨带人进去看了看,激动得当场就要亲手搬运。
这时,莫思予轻声问了他一个问题:“大王请想一想,为什么锦夏皇帝没有取走这里的东西,反而派人好好看着。”
符杨愣住。开始认真思索。
老莫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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