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成亲那几日,景阳夜里都睡不踏实,后来渐渐好一些,极少出现被噩梦吓醒的情形,不想今晚又被噩梦缠身,让舒望最惊诧的是每次景阳梦魇叫的都是同一句话,她说的哥哥应该就是如今的嘉和帝,那么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景阳夜夜困扰于同一个梦境,一直走不出来。
不用猜,这对景阳来说是一段十分痛苦的回忆,舒望虽然好奇,但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追问,不想让她在梦中经历一次这样的恐惧,醒来还要被逼着再经历一次。
“景阳,来,看着我”,他强行转过她的身子,让她和他面对面,“别怕,都过去了,继续睡好不好?我陪你一起。”
“嗯”,两人脸贴得很近,舒望这才看到景阳的额头上冒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提起袖子帮她擦拭,又温柔地扶她躺下,再除去外衣,陪她一起躺到床上。
景阳枕在他的臂弯里,居然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日,舒望早早把景阳摇醒,唤来紫苏伺候。景阳白日里无事喜欢赖床,没有特殊的事情需要早起都会睡到日上三竿,睡饱了以后要么拉着胭华上街闲逛,要么约几位公主过府陪她打马吊,日子过得潇潇洒洒从不无聊寂寞。
昨夜为了等他本来就睡得晚,一大早又被唤醒扰了清梦,景阳起床气飙得老高,半分好脸色都不肯给他。
“今日送厌离国来使出京,你换一套小厮服饰,跟在我身边,待我办完正事带你去燕回镇逛一逛。”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驸马居然会主动要求陪她逛一逛了,冷落她这么多天,这是迟来的补偿吗?景阳哈欠连天,还是乖乖坐着让侍女帮忙梳妆,既然是做小厮打扮,胭脂水粉也不必抹了,头发盘上去戴个丑毙了的白色褥巾就可以出门了。
景阳一直低着头混在车队之中,厌离国国主与嘉和帝邦交良好,年年都会派使臣亲自前往上京,送上珍稀丝帛玛瑙香料等贡品。舒望此次领护卫之职,按常理只需将来使送往上京二十里开外便可带着车马返回。离上京二十里处刚好是燕回镇,燕回镇是远近闻名的水乡,每年七月镇上会举行花灯会,吸引四方来客前来赏灯戏水,算起来,就是这两日。
待使臣与舒望客气告别并约定明年再会之期后,他对近卫下了回城的命令,带着景阳二人驱马赶往燕回镇。
“我说大人,你我二人共乘一骑被人看到不大好吧?”景阳不唤名字,也不称呼驸马,阴阳怪气地学其他官员唤他大人,是因为怒气尚未消散,这人也不见好好哄哄,借着公务带她到邻镇游玩一趟就打算轻飘飘地把她打发了,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也是”,舒望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公主不会骑马,这马让给你也是无用,不如放你下来自己走,我先骑马到燕回镇等你。”
景阳没料到会被他反将一军,加上舒望从来都是让着她,不在口舌上灭她威风,对这个回答她毫无准备,可景阳是谁啊?跟昭阳唇枪舌战这么多年,早就练得皮糙肉厚,当即回道:“也好,只是用走的多累啊,途经的马车这么多,不少俊秀公子哥的车架,我去拦一辆载我一程不就可以了?运气好碰到一个容色极为出众的,不仅省了力气,还可以借机揩油,简直不要太合算。”
舒望成功被气到,在她腰间重重捏了一把,景阳吃痛差点没坐稳,反手又在他腰上狠狠揪了一把,二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甘示弱。
舒望需要操纵马匹,率先收回了目光,心下在想:“现在让你傲,晚上再收拾你。”
与来使分别之地本来也就离燕回镇不远,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天气晴好,阳光照在身上还有些灼人,依傍小镇而建的清明渠畔游人如织,卖莲子卖手工饰品卖草鞋的商贩一处挨着一处。渠水清澈透亮,仅漫过成人腿肚,三两少女结伴站在水中嬉闹戏水,欢歌笑语连成一片。景阳早耐不住,利索得脱了鞋袜往旁边一扔,就要踩进水中,被舒望一把拉了回来,又重新把鞋袜套回脚上。
“你干什么?”景阳死活不肯穿鞋,小腿悬在半空乱蹬,脚被舒望握得死死的,总算穿好,景阳已气得脸色铁青,哪知他家驸马一张脸更黑。
“你看你看,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就这么无所顾忌,真是要不得”,旁边围上两个路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景阳这才反应过来,怕是被人误会成断袖了。
男风盛行已久,本来不是稀奇事,风月里弄里的男倌不在少数,只是从来没人将这事摊到明面上来,更没有青天白日就公然调情的,舒望向来克己奉公洁身自好,自是受不得这种侮辱,难怪脸色黑成那样。
换好鞋袜,景阳被他一把拽起,向街头闹市走去 ,走到一家成衣店停了下来,原来是要给她换身女装。
景阳相中一套浅粉纱裙,白色绫罗里衬,腰间系白色软烟罗束腰,俏皮不失大方,舒望见了后却摇摇头,从衣堆里捡起一件素色罗裙,没刺绣没花色,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景阳使性子不干,舒望取下钱袋握在手里,意思就是要买自己付钱,没钱就乖乖换上我选的。
景阳咬了咬牙,拿上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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