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五月似乎很热,花期也很长,罂粟的花季过了,却迟迟不见落,连荼靡花的季节都延迟了。
罂粟花的花语——死亡之恋。
荼靡花的花语——陌路的美。
两个极端,在五月末里,一枯一荣。
所以是否可以这样认为,极端边缘是有黑色地带的?应了谁的景?写了谁的意?谁和谁是否也有一个五月?
五月啊,闷热的天,月末了,这月的雨却至今未下,阴翳了如此之久。
滴答滴答……终是雨落珠帘连成泪。
轰隆——一声惊雷,一双眸子在昏暗中睁开。
好一双漂亮的凤眸,微微眯成月牙,只是……眼神朦胧,惺忪,似乎找不到北……
关艾眨眨眼,试图清醒,头一偏,痛呼出声:“好疼啊。”
怎么会头疼欲裂呢?脑袋像被什么碾过一般。拧着好看的眉眼,零碎的记忆拼凑,关艾眸眼清明。
“你丫的江夏初,没事掺什么酒啊?”关艾对着空房间,一阵气急败坏,发泄完后,眉头蹙得更紧:真他妈疼啊。
关艾揉揉乱成鸡窝的头发,看看墙上的钟:十点了,还挺早。再看看窗外:雨真大,今天放假。
关艾胃里面翻江倒海,直冒酸水,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结果。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随便套了件家居服,连牙也没刷就去找吃的。
关艾后来想,要是刷了牙,下来会不会就遇不到那个讨厌的老头?
诶!怎么就没有刷牙再下来呢?关艾悔不当初。
事情是这样的……
醉酒后,通常会头痛欲裂,胃里泛酸,空腹难受,关艾醉酒症状尤甚。于是乎穿着大头鞋下了楼,找东西垫胃。
下楼,大头鞋才露了一角,关艾还来不及露脸,一沓报纸就扑面盖来。
报纸明明很薄的,而且某报社采用了劣质纸张,很软,可原本头痛欲裂的关艾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关艾冷笑,还来不及抬起讽刺的眸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骂。
秋后算账也太快了,这是提前会审啊……
“你看你,做的好事。”关震北气急败坏,颤着手指指着至今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关艾。
真他妈疼啊,头也疼,胃也疼,哪里都疼,关艾抬起头,可是眉头未曾蹙一分,她笑着,眉眼弯弯:“我当然知道是好事,现在炒作很火的,关盺这下想不红都难。”
只要能看见你这副恼羞成怒的表情,自然是好事。关艾大大方方地口是心非。
关艾笑着,和关盺一模一样的脸,关震北觉得关艾脸上的笑有些刺眼,在他眼里,这俨然是死性不改,不知悔改,可是他没有看出这刺眼的笑里面,隐了一层类似于灰暗的东西。
“关艾!”关震北直呼其名,一张脸涨得像番茄,气得有些发抖。
关艾……真是稀奇的称呼呢,关艾突然想不起来这老头一直喊自己什么,好像没喊过,是不是记错了呢,一个屋檐下,居然没有称呼。
“这可是你一年多来第一次叫我名字呢,真是稀奇啊。上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我弄砸了关盺的采访案,当时你的神情、语气与现在一模一样,也是这么气急败坏地喊——”关艾变换语调,学着关震北一年前,也是现在的语调,“关艾!”
倒是学得惟妙惟肖。
“你——”关震北气得词穷。
关艾那张脸与关盺像极了,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关盺永远不会如此痞里痞气地学舌,不会如此眯着好看的凤眼四处流转,不会如此狡邪地将酒窝绽开到最大。一模一样的脸,天壤之别的差距。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第四十章:奇葩养成记
可是一模一样的脸,关艾却更像她的母亲,刺痛了关震北的眼睛,恨不得撕碎了这幅嘴脸。
恨透了的何止是关震北,关艾也讨厌这张与关盺一模一样的面皮,她还是抬起头,骄傲甚过关盺,置身事外一般地笑得没心没肺,反正对着眼前人,心肺也是浪费。
她笑着,可是知不知道,她的胃里疼得揪扯,她装得多像啊。
“你存心扰你姐姐好事是吧,成天无所事事也就算了,还到处惹是生非,生日会上哪有一点矜持,还混账到冒充你姐姐去那种地方鬼混,丢尽了关家的脸面。”关震北一一数落,不忘记任何蛛丝马迹呢,而且表情绝对到位,怒红的眼,铁青的脸,深青的筋脉,字字像刺,句句凿之。真难为他了,八成气得心肺俱损吧。
又是这样的话,都听了几十年了,耳朵明明起了茧,以为百毒不侵了,怎么还绝对刺耳呢。
八岁那年,她的卷子上家长签字,他指着她愤慨:“看看你,都做成什么样子,乱七八糟的。”
其实她考了八十七分,班里第三,唯一一次比关盺还高三分。
十岁那年,她学了芭蕾舞,他也是愠怒:“学什么芭蕾舞,你以为你有你姐姐的天赋啊,能将书念好就不错了。”
其实老师说她比姐姐有天赋。
十三岁那年,家里的古董被打碎了,他没有问,破口就是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那古董是关盺打破的。
十八岁那年,高考结束,对着关盺,他说:“关盺,考不好也没关心,别太紧张。”然后再对着她,“进去吧。”
其实她比关盺还紧张。
二十二岁那年,她的咖啡店开张,当着所有员工,他指着她:“开个咖啡店能有什么出息,怎么也不学学你姐姐,成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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