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迟疑了一下,方才回答:“臣自幼不为生父所喜,投奔母亲,随母归姓卫。卫家原本有一个兄长,但早逝多年。(注)如此算来,在兄弟中,卫青排行第二。”
刘彻有些后悔当着这么多人,触及卫青旧年伤痕,便忙道:“如此正好,行二为‘仲’,朕就替你取字为‘仲卿’。
卫青忙含笑叩谢。
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刘彻接着朗声道:“从今r起,卫青为建章宫宫监,统领建章营骑!”
卫青大惊,正想推脱,但楼上楼下已经山呼“万岁”;何况,军旅之事他本来就喜欢,总比这个跟着皇帝转悠的什么“侍中”好。当下便跪倒在地朗声道:“臣,卫青谢陛下!”
下一句,卫青的高兴只高兴了一半。
刘彻笑眯眯地:“仲卿,建章宫监须得好好努力,不过,侍中还得做下去!”
一场比试,大家皆大欢喜,众人簇拥着皇帝和卫青去了。
韩嫣却还留在后面,看着人群中卫青修长的背影,手里抚弄着那支他命内侍找回来的箭——卫青的第三箭。那上面,布头早已扯去,没有半点白的痕迹!
当夜,建章宫皇帝寝宫里。
一盏巨大的枝型宫灯,托着二十四个明旺旺的灯盏,将寝宫内书案的这一片,映得十分明亮。
灯下,刘彻在翻阅着奏章和其余公文简牍。
虽然,他现在以“x喜游猎”为名,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但是,每天,他都要将当r的庭事过目一遍,有时还要作下节录。帮他做节录的,往往都是韩嫣。当然,这些都是瞒着所有人的。
不过这会儿,韩嫣可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意图。他正斜倚在刘彻的案旁,玩弄着那半块玉佩,看过去,看过来,看了老半天了。
“韩卿,你看着这块玉佩已经有半个晚上了。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刘彻终于忍受不了他 又对着枝型灯,觑着眼看那玉佩,放下手中的简牍,没好气地道。
他瞪着自己,韩嫣一笑,稍稍坐直了,整了整身上半敞的白s深衣,才道:“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这玉佩还是整块的好看!”
“哦!就这个?”刘彻又拿起案上的简牍。
“自然。要是,没被分开多好!”韩嫣又将玉佩对着灯光细看。在灯光下,那半杯玉佩带着半透明的微黄的光晕。
刘彻笑了笑,道:“那么,这个给你!”便递给他一样东西。
韩嫣一看,也是一块羊脂白玉玉佩,不过是菱形凤鸟云纹的。
韩嫣知道这枚玉佩其实与今天被分开的那块是一块白玉上截下来的两段。只是形状图案和纹饰不一样而已。
韩嫣认真地端详着这块玉佩,忽然一笑说:“还是原来那块好!陛下,不如把这块给了卫青,将卫青那半块换回来好不好?”
刘彻专心看简牍,头也不抬:“好!”
韩嫣看看他,接着道:“陛下今天命公孙贺悄悄送给卫青的那匹青马也很好。”
刘彻不在意地“哦”了一声,道:“还不如你的白马呢?”
韩嫣说:“这倒是。不过,臣今r有点变化,不喜欢白马了。臣用白马换卫青的青马好不好?”
刘彻还是头也不抬地:“好!”
“真的好吗?”韩嫣放下两块玉佩,叹了一口气。
“韩卿要的东西,朕怎么能说不好。”
“真的,我要的,陛下都给吗?”
“唔!”
“那么,如果我要的,是卫青的命,陛下也给吗?”韩嫣忽然说到。
刘彻一愣,抬头看着韩嫣。
灯光下,韩嫣的脸象他手里的玉一样,带着柔和的光晕,眼睛如水波一般清亮。
刘彻尴尬地笑了:“爱卿拿卫青的命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陛下刚才说,韩嫣要的,陛下都给,韩嫣想试一试而已!”
刘彻将简牍一放,坐直了一些,正要开口。
韩嫣却笑道:“陛下紧张了!”
“什么?”
“陛下,韩嫣是这样的人吗?”
刘彻看着韩嫣,韩嫣俊美的脸上有隐隐几分伤感:“陛下忙忙地答应给韩嫣任何东西,不过是想让韩嫣不为难卫青而已。可是,陛下,韩嫣是这样的人吗?韩嫣自幼跟随陛下,原来陛下却不知道韩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刘彻定定地看着韩嫣,良久,展颜一笑笑得十分诡异:“韩嫣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朕忘了。不过,待会儿,朕要好好瞧瞧!先说了,你可不许求饶!”
韩嫣脸上倏地红了,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是夜,皇帝寝宫外,腰系黄带的几名内侍和宫婢,被紧闭的门扉里透出的比往r更激烈和鲜明的云雨之声,抑制不住呻吟、迷乱的求饶弄得面红耳赤,心猿意马。
卫青自从当上建章营骑的统领,就镇r泡在营骑们的营地和演武场里。
“那个什么“侍中”的职务,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了。”刘彻苦笑着对韩嫣说。韩嫣笑笑,他知道,皇帝其实很高兴看见卫青对于这项新任命的职务的投入。
皇帝对卫青在建章营骑中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只有韩嫣才知道,他隔三岔五地就会去演武场转转,有时是光明正大地去;更多的时候(因为皇帝一去,大家接驾跪拜什么的,等于打搅!)是悄悄的去偷看。
每次去偷看,皇帝都只叫韩嫣随行!
于是,建元二年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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