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良久才说:“爸妈离婚那会,我判给了我爸,后来跟他去了加州。再后来他就再婚了,还有了孩子。”
她的童年贺渊知之甚少,他耐心地听着,萧潇说完看着他笑:“继母对我很一般,倒没虐待我,只是我爸有了儿子之后几乎没怎么管过我了。再后来更是找借口把我交还给母亲,每月补偿我们一些生活费。”
“知道有多少吗?”
贺渊配合地比了五个手指头,萧潇捏住他修长的指节摇了摇头:“三百块。”
贺渊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萧潇看着地下两人重叠的影子,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我继父是好人,他自己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结果还是全心接纳了我。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是我们一家很快乐,继父正直老实,母亲也善良温柔,别人觉得我们很穷,可我觉得挺富有的。”
贺渊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含糊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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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海市夜晚的温度很低,两人紧紧挨着躺在被窝里,萧潇的肚子还不算很大,可是平躺已经开始觉得不舒服,半个身子都挂在贺渊身上。
他长腿长手地箍着她,半晌,忽然在黑暗中出声:“贺崇光的死与我无关。那时孟云洁自作主张下了手,我们利益相关,只能继续替她瞒着。霆衍的事也如此,那孩子自己本就是知情的,他一直认定贺沉是害死贺峰的凶手,所以同我一起陷害贺沉,是我利用了他的无知,但并非想取他性命。我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贺峰。”
萧潇其实也猜测到了一些,孟云洁的话大概也只能信三分罢了。
贺渊在黑暗里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希望现在一切还不晚,我想成为你和孩子的骄傲,你会等我吗?”
萧潇搂住他的脖颈,脸颊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哽咽着点点头:“此生,非君不嫁。”
贺渊回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不知道这个期限会是多久,我——”
萧潇主动堵住他的唇,有咸涩的液体流进两人口中,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彼此太多的话语全都融在这无声动作里。有些感情,即使没说出口也能心领神会。
贺渊很小心地进-入她,房间隔音效果不佳,所以萧潇忍得很辛苦。他的动作也因为孕期而变得异常温柔,姿势是很和缓的侧卧,他从后面缓慢地顶-弄。
她的脊背密密实实地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如此契合的线条重合着,像是彼此都为对方而生。
等他终于宣泄出来,却迟迟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体,细细吮着她汗湿的脊背,在她耳侧沉声细语:“这辈子有你,我已经得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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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青州之后两人便去领了结婚证,是萧潇逼着贺渊去的,手续很简单,他们拿了证之后甚至没有通知多余的人,连婚礼都没举行。
贺渊眼底的歉意更浓,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只是用力将人抱进怀里,他还是太自私了。
萧潇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眼底的挣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他云淡风轻道:“要是觉得对不起我,下辈子对我再好一点。”
贺渊去自首那天天气非常好,萧潇坐在他提前为孩子准备好的婴儿房里,默默地看着一室玩偶。孩子出生该准备的一切他全都备好了,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
屋子里静的出奇,没有多余的声响,她坐着发了会呆,耳朵好像失聪一样,缓慢地才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
努力想寻到这声源,许久才发现,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迟钝地抬手摸了摸面颊,上面全是泪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而且哭了多久也全然没有发现。
她爱的男人能如此勇敢,她该高兴才对,哭什么呢?
萧潇一遍遍在心里鄙视自己,可是眼泪控制不住,她伏在婴儿床的栏杆上,心痛的不能自已。可是再难过,她依旧是为贺渊的决定感到开心的。
这对贺渊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昨夜他睡得格外沉,今天离开时的表情也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说: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守。
她牢牢记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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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了自首的行为,但是贺渊的情况依旧不乐观,案子前前后后进展了几个月,等终审判决终于下来,萧潇几乎不敢去听那个结果。
她一直告诉自己,贺渊迟早会回来的,不管是一个十年还是几个十年她都愿意等。即使这辈子他都回不来她还是会等他,因为她心底已经谁都装不下了。
萧潇的心态渐趋平稳,尤其很快温晚就从泰国赶了回来,萧母也从粟海连夜坐车过来,她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里面蠕动的频率,心底充满了力量。
有他的孩子陪着她,她并不孤独,反倒是他……
萧潇偶尔也会去探监,他似乎变了个样子,可似乎又哪都没变,隔着厚重的玻璃彼此触摸着对方的手心,像是真的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一般。
他总是重复那句话:“我很好,别担心我。”
可是她看着他愈渐深邃的五官和清瘦的脸颊,她怎么会真的相信他过的好?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纪录片和电影,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贺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沉的嗓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我现在对未来充满了期许,不再像从前,看到的只是黑暗。老婆,我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只是想你和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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