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摩着我的头发,道:“你的便是我的,快快穿衣,莫让他起了疑心。”
我颔首,火速收拾利落,装作若无其事地跟随师兄踱到厅堂,东风正笑盈盈地歪着脑袋看我。
我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几时能学会白日来看我?”
他打着千儿,笑道:“烟儿与先生勿怪,东风闲散惯了,时常来去无定时。”
师兄淡笑着与众人坐定。
我这才抬头打量东风,他仍是一身白衫,但却有甚多血污,神情也甚是疲倦,竟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便笑道:“你又上哪里滚打去了?这般狼狈。”
他看向我,一愣,道:“无碍,方才与人交了手。只是你怎又想起在眉心上点个胭脂了?这般模样怎装得象男子?”
我苦笑道:“并非胭脂,而是一夜间竟长出颗红痣来。”
“倒真是古怪,你说这古怪事怎都跑你身上去了?”他玩味地调笑着,回头看向师兄道:“先生,你说这烟儿……”他忽然愣住了,张大嘴,竟说不出话来。
我笑道:“呆子又出甚洋相呢?”
他结巴道:“先生……唉!”他长长一声叹息,仔细打量了师兄一会,回头又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竟低下头去,不再说话。那神色甚是凄凉酸楚。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吞吞吐吐的,怎比女子还扭捏?”
他叹息,苦笑摇头,转移话题道:“原本说好不日便来看你,却被些个烦事牵扯了,今日来访虽是晚了些……但我想讨扰一日,顺便讨些热水沐浴再换件衣裳。”
我笑着对一旁的红玉道:“去帮东风先生准备沐浴水,顺便找件先生的衣裳来给东风换洗。”
红玉颔首去了。
我对东风笑道:“你每次见我总是这样一身狼狈,几时能恢复以往那fēng_liú样?”
他苦笑道:“我这闲散人,fēng_liú给谁看?”
我笑道:“莫要打趣,此番你究竟遇上了何难事?怎如此表情?”我自打认识他从未见他如此苦笑过,那笑容竟有些揪心。
他笑道:“真无事,仅是为讨件衣裳穿,否则这模样怎能见外人?”
师兄淡淡看他,眼神中甚是了然,轻声道:“既然无他,那在下便先去书房看会书,你与烟儿好好叙叙旧。”
师兄起身,温柔看我,道:“你与东风公子已有些日子未说体己话了,今日多说会子也无妨。”
我颔首,正好,上次陈平的账还未与他算呢,若师兄在近旁我定使不出那泼妇样,他不在了更好,看我如何抡开膀子收拾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
“先生!”师兄方走到门口,东风却将他唤住。
师兄回头静静看着东风,眼神清淡,有了然,也有内疚,不过那清冷中却也多了些往日我未曾见过的东西,竟是淡淡的伤感。
“先生,东风替您惋惜……日后多珍重!”东风起身,象模象样地抱拳对师兄说道。自我认识他,还从未见他如此慎重地说过话。奇怪的两个男人,在打什么哑谜?
师兄微笑颔首,无语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门缝里溜进来的一缕寒气……
我望着那随即关上的门,不好的预感竟越来越强烈……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为方才一瞬间的恍惚有些愧疚,便看向东风,却见他难得地静坐在一旁,也正望着门发呆。这小子,许久不见怎会变了性情?几时也有了安静的时候?
我使劲捶他一下,道:“如今无旁人,你倒是说说上次带陈平来的理由!”我虽然有很多很多疑问要问他,但不知先问哪个,只能一个一个问。
他被我捶得一惊,仿佛吓到了他一般,这小子,走神走得如此厉害,我掩口偷笑。
他痴痴地看着我,木然问:“你方才说甚?”
我气不过,再捶他,道:“你说说上次带陈平来的理由。你又不是不知我的过往,他这等人我躲还躲不及呢,你竟然带上门来?”
他的眼睛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光亮,闪烁着坏意浓浓的笑,道:“你与我自幼相知,应能明了我不会害你。只是我有些小事有求于陈平,便承诺他寻到张菁。”
我嗔道:“找张菁便找张菁,你带他来我这里做甚?”
他嘴角一歪,邪笑道:“你不问我,我也要问你。你怎如此厉害?竟连陈平也在暗中打探你多年,你究竟为何人?”
我叹息,无奈道:“他要寻之人非我。”
他笑道:“世上断无这巧合,你有这枯梅,又假姓木,又是那般身材,怎会不是你?”
我气,嗔道:“那或许吕雉也会寻我,难道你也要将她带来么?”
他苦笑挠头:“我的大小姐,陈平找你已非一年两年,而已有些年头,并称找寻之人为他之恩公。况且,他开始寻时,你或许仍未有这刺青呢!我看……此乃天意,断非谁之y谋。”
我叹息,虽然他说得也对,但毕竟不能未经我允许就将旁人带来,我冷笑道:“那你就可将他带来么?”
他讨好道:“好烟儿,这陈平寻你多年我原是有所耳闻,都未曾想过要出卖于你。但如今陈平不知为何竟派遣了诸多密探,大肆找寻,你即便躲得一时怕也躲不过一世。而且又有张菁这层关系……嘿嘿!方才我不是也与你说了么?正好我有求于他,便做了个顺水人情。不过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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