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实际些:“大船进港势在必行,太平洋航线的气象条件比较稳定,除了往返巴西一趟就得三四个月,在海上漂得时间长点,倒没什么不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王航松了口气,将想法和盘托出,“船舶大型化乃至超大型化是航运业未来的发展趋势,越早熟悉40万吨级的船,日后的选择余地也更大。”
对于真正热爱航海的人来说,永远想要掌控大船,更大的船——所谓的“选择余地”不过是个借口。
许衡没有道破这一点,而是尽量平静地问:“什么时候上船?”
“还没签合同呢。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再跟爸爸通个气。”
谈到后者,王航突然笑起来:“这次回去好像真有蛮多事情要说的。”
许衡也不住莞尔:“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低头吻吻她的发顶,王航如释重负道:“早点睡吧。”
月光如洗,倾泻在二楼客房的窗台上,照亮了一室的缱絹缠绵。
因为许衡怀孕的关系,两人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决定双双提前回国。
李经理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王航照例独自负责托运行李,只让另外两人等在出发大厅。
“我婶还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吧?”见他走远,李经理挑眉问。
许衡有些不好意思:“王航说这种事还是当面讲比较好。”
“也对,见面就来个下马威,确保一击制胜。”
她被噎得讲不出话来,满脸通红:“我们没想……”
李经理语重心长道:“你这样的性子,硬碰硬肯定不是我婶的对手。跟她那种‘女中豪杰’打交道,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提到尚未谋面的婆婆,许衡便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连忙问:“怎么讲?”
“她不提你不说,她提了你也别说——把责任都推给王航,谁让他是她儿子。”
许衡对此深以为然,却忍不住心里的担忧:“可他马上又要出海,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傻丫头,你不还有‘尚方宝剑’吗?”李经理瞟瞟她的肚子,“但凡冲突出现,只消说句‘肚子疼’,保管没事。”
回程的航班上,许衡将李经理的这番“高论”转述给王航,求证其可行性。
男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末了却点头称是:“咱们就听李姐的,她经验丰富。”
许衡这才知道,张大夫出身杏林世家,当初也是各种规矩多得吓人。李经理刚结婚时,隔三差五就哭着跑回娘家来。直到有了张轩,他们才渐渐过上安稳日子。
“其实没必要担心,我妈虽然性格强势,但并非不讲道理。”王航宽慰,“再说,我总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许衡佯装傲娇道:“现在说得好听,如果是咱俩吵架呢?”
他捏捏她的鼻尖:“我像是那种和媳妇吵架,转身去告诉妈妈的男人吗?”
许衡反问:“那你告诉谁?”
王航的笑容得意:“谁也不告诉,我收拾你的办法多了。”
他将重音放在“收拾”二字上,语气听起来暧昧不明,羞得许衡满脸燥热,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话题。
兴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在飞机上睡得很酣畅。闭着眼睛也能确定另一个人的存在,这样的感知令人安心。
刚从入境通道里出来,远远便见王航父母站在接机口。
日常生活中的王允中衣着休闲,更像个退休的老船长,而非统领a股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王妈妈比丈夫矮半个头,没有同龄人普遍的臃肿身材,一双微挑的风目显得很精神,妆容发型处处无懈可击,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儿子。
那道视线移过来时,许衡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随即回忆起李经理的嘱咐,咬着牙绷直脊背。
“爸、妈!”王航牵着她的手,冲父母打招呼,脸上有久别重逢的兴奋。
王氏夫妻的注意力很快转移,看向独子的目光都柔软了不少。
许衡这才意识到,老人们已是大半年没有见过王航。
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和他们一样,只能靠gps全球定位系统,寻找至亲的坐标;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思念血脉相连的那个人。
所谓亲人,不过因为他们的爱是在一起的。
李经理灌输的婆媳斗争经验,瞬间土崩瓦解,许衡感觉不再有压力:她或许气质容貌一般,或许家境出身贫寒,对王航的爱却是毋庸置疑的。
王允中带着司机,专门开了辆商务车过来接机。
王航对待父母的态度较为随意,既没有显得特别亲密,却也始终保持着适当克制。许衡意识到,他本性是不习惯情绪外露的,这样毫无负担的交流已经很难得。
正因如此,她也愈发为自己感到幸运——竟能够窥探到大海般深沉的内心。
从机场高速进市区的路上,王航言简意赅的总结此次出海经历,对于自己与许衡的交集也没有刻意回避。最后直接像拉家常似的说道:“我们在拉斯维加斯办了结婚登记,认证公证手续也已经交给领事馆,过段时间就会寄回国。”
王允中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颇有几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将之风。
王妈妈脸上表情则彻底凝固,视线在王航和许衡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简直不知该作何言语。
风评欠佳的女孩,第一次见面就被宣布成为自己的正式儿媳——许衡完全能够理解对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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