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只是一想到离开时纪修别有深意的一句话,便浑身泛起不自在。他让她不要放过他,是什么意思?
薛纷纷不敢往深里想,扯了扯傅容袖子顾左右而言他,“我想喝水……”
她昨日烧得厉害,一早起来嗓子干得冒烟儿,偏偏浑身又使不上力气,唯有请傅容帮忙。所幸傅容十分乐意,提起炭炉上的铜壶倒在白釉碗里,举到她嘴边耐心地喂着。薛纷纷咕咚咕咚喝了个饱,身子歪在一旁又犯起困来,睡不够似的。
“我想小豆花了。”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梦呓般地呢喃一句。“我没办法把他也带过来,可是一天不见就十分难受……这些天让他吃了那么多苦,我心里难受。”
她一遍遍地重复“难受”,傅容忍不住将他抱紧了些,挨着她粉嫩的耳垂碰了碰,“赵权是个十分可靠的人,峥儿交给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薛纷纷带着哭腔嗯了一声,旋即便不再说话了。
车上虽然比外面暖和,但终究扛不住冬天的寒冷,傅容没穿鹤氅,她便展开被子将两人包住取暖。奈何手太短不能合抱,反而身子一倾将傅容推倒在榻上。两人身子交叠,她怎么也没想到傅容竟然这么身娇体软易推倒,当下有些怔楞,忙不迭要起来,“你怎么一推就倒了?”
傅容握住她手掌反复揉捏,“只要夫人不再难受就好。”
*
一行人于次日早晨抵达永安,傅容先送薛纷纷回将军府,其余的事全交由杨书勤打点。
一进府薛纷纷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御雪庭,走进影壁后便见莺时正跟小豆花在院里晒太阳。小豆花躺在铺了厚厚一层毛毡的短榻上,莺时在一旁逗他,时不时能听见他欢喜地咯咯笑声。
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下,薛纷纷提着裙襕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莺时率先发现她,欣喜地站起来唤了声:“小姐!”
傅峥循声看来,对上薛纷纷眼睛后挣扎着要坐起来,伸出短粗的胳膊要够她,“娘娘……”
孩子不愧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几天不见便思念得紧,薛纷纷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举到跟前仔细端详。白玉无瑕的脸蛋仍旧光洁,一排扇子似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几天不见底下一颗牙行将冒出头来,小小的嵌在牙床上,一笑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莺时姑姑将你养得不错,几天没见反而胖了些。”薛纷纷爱不释手地亲了亲他脸蛋,埋首在他颈窝里,一身的奶香味儿是最能让人心安的味道。
莺时心有慰藉地看着两人,朝傅容欠了欠身,“将军。”便识趣地退下,才从外边儿回来风尘仆仆的,应该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才是。
小豆花余光瞥见一旁立如松柏的傅容,眼睛眨了眨,伸手朝他抓了抓:“爹爹?”
傅容将他举到与肩同高,两人大眼对小眼的互相看,旋即发自内心地愉悦大笑:“峥儿想爹爹了?”
傅峥还小,说不会完整的句子,但是语言天赋已经比同龄人高出许多,“想爹爹!”
傅容心情大悦,将他举高又放低,转着圈儿引得傅峥咯咯大笑,满院都是他铜铃一般清脆澄澈的笑声。
末了还是薛纷纷出言相劝,一大一小才停止玩闹,在外面时间久了生怕冻着傅峥,便提议进屋去。
屋中烧地龙,满室都是温暖,薛纷纷浑身懈怠地倚着熏笼,眼皮子渐渐往下沉。
几天下来奔波劳碌,几乎没睡有个安定的时候,眼下好不容易放下心来,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
梦中一片冰雪琉璃世界,天上还纷纷扬扬地不断落着雪花,扯絮一般洒在人肩头。
场景好似在将军府门口,门外站着两个人,其中穿着大红斗篷的是她,另一个立如芝兰玉树,隽永俊逸的面容不正是……
即便实在梦中,也着着实实让薛纷纷吓一大跳。
“皇上?”
纪修的手抬起正欲放在她肩头,空中盘旋半响终是放下,说的话跟在御书房里无异。他让她做他的妃嫔,叫她纷纷,薛纷纷唯有一个劲儿地摇头,可是身子就跟扎根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末了皇上要亲她,薛纷纷便扭头拒绝,躲避不过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在这冰天雪地里分外清晰。
“你最好不要放过朕。”纪修贴着她耳际低声喃喃。
薛纷纷额头带汗地从梦中惊醒。
原来她还坐在罗汉床上,身上盖着红绸绣鸳鸯的锦被,抬头见落地罩下傅容正朝她走来,手中捧着一个髹漆托盘,面容严峻。
他随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过来给她拭去脸上汗珠,“做噩梦了?怎么吓成这样?”
薛纷纷埋首在他臂弯,低低地嗯了一声,许久才能平复那心情。少顷才想起来问他,“你方才拿的什么?”
傅容顿了顿,“是宫里来人送的东西,皇上册封你为正二品夫人,人正在院子里候着。”
薛纷纷心中诧异,屋中婆子丫鬟伺候她穿戴整齐,出去受命。
既然是二品夫人,就代表皇上不会再打她什么主意了,否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薛纷纷还想着回来后他如何治自己的罪,毕竟忤逆君主可不是小事,没料想他竟对自己如此宽容。
放宽心后,薛纷纷便安分乖巧地接受封赏,加上傅容战功显赫,一时间赏的东西令人眼花缭乱。待人走后她吩咐底下丫鬟将用不着的封存在仓库,绫罗绸缎便留着裁剪衣服,了却心中一桩心事,顿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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