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站在路边,每当焦急地快发疯时,就轻按藏在袖中断掉小指,用关节处阵阵剧痛来清醒混乱头脑。我曾以为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世界,只要不付出任何感情,不喜欢任何人,就可以只为自己而活。我想做个清醒旁观者,却不知何时悄悄入了局,再也抽不出身。
等了小半个时辰,轻快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乌云骓带着满身伤痕,仿佛天神般出现在我们面前,上面是趴着拓跋绝命和石头。
我心中大石落地,欢快地冲了过去,在马前担忧地问:“你们没事吧?”
拓跋绝命没有答话。
我忽然想起往事,羞愧不已,急忙鞠躬道歉:“拓跋大哥,前些日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了。晚点石头伤好,我们定当给你磕头斟茶道歉。”
拓跋绝命还是没有答话,倒是他身下石头发出了微弱声音:“大哥,到了吗?洛儿呢?”
我觉得不太对劲,伸手去拉拓跋绝命,他纹丝不动,我再用力拉了几下,他忽然整个人堕下马背,手里还紧紧握着缰绳。这时我才看见他背上,插着四五支长箭,其中一支刺过了心脏。
鲜血隐入黑衣,他心跳已经停止。
我跌坐地上,捂着嘴呆了一小会,又疯狂冲上拼命摇,希望能得到一丝回应。南宫冥快步上前,探探他气息,又按了一下脉搏,然后摇摇头。
“他……他……”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摇头问,“开玩笑吧?他……他怎么会死?他武功那么高。”
南宫冥问:“我刚刚观他动作不够利索,功力似乎也运转不畅,不知何故?”
我猛地想起方凤翔下毒,眼眶顿时红了,结结巴巴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次:“他说毒已经全解了。”
“不可能全解了,”南宫冥皱眉,也有些困惑地说:“他找到我后,没说自己中毒事情,只说石头定知道他会回来救你,到时候我在外面和他里应外合,将你抢了抛给我,然后他单人单骑,凭着乌云骓速度,料想龙昭堂侍卫速度应该追不上,却未想他功力运转不畅,还那么傻地去救石头。”
“他……他……”我再说不出后面话。
南宫冥半蹲下身,伸手拢过我鬓边乱发,一边轻轻地顺,一边轻轻地说:“他说你很值钱,比自己更值钱,所以必须救你。”
他说我很贵,他说我价值连城,总是忍不住给我算身价。
我想过,自己在那个以貌取人家伙心里是一万头牛,十万头牛价钱……
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自己价钱。
比他生命更昂贵。
温暖双手已冰冷,柔软卷发沾满泥土,暗金色眸子暗得如被乌云遮蔽太阳,漂亮面孔上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我模糊想起他最后笑容,究竟是何时绽开?
我朦胧忆起他夜里骨笛声声,究竟是何种曲调?
我隐约记起他说草长鹰飞,究竟是何般模样?
我傻乎乎地在地上,坐了许久,可是什么都想不起。
懊悔和追悔涌上心头,绞着痛。
我强撑着站起身,将石头从马背上解下,他重重摔入我怀里,将我带倒在地,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洛儿……你没事就好,大哥呢?大哥没事吧?”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迟疑许久,见他伤重垂危,唯恐气急攻心,便忍着想哭腔调哄骗道:“他受了点伤,一点伤……”
“那就好,”石头长长出了口气,又缓缓闭上眼,“大哥……没事真好,我让他丢下我逃,他说……答应了你……只要还有一口气,定……定要将我带回给你……还说怕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如果石头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发誓,待你安全后,我便回来找石头,如果他从安乐侯手中逃出,还有一口气在,我定将他寻来还你。】
原来,我每一句话你都记得,哪怕是谎言。
原来,答应我每一件事你在都履行,哪怕是凶险。
我呢?我连你笑容都记不清楚。
“对不起。”
黄豆大泪珠,终于如雨似洒了下来。
荒山野地,我抱着石头,放声大哭。
可是就算哭到声音沙哑,做错事已经回不来了。
泪水打到石头脸上,他蠕动一下干裂嘴唇,微弱地问:“洛儿,下雨了?
我一边哭一边点头:“是下雨了,好大雨。”
静静站在旁边南宫冥,忽然抽出长剑,冲着石头走来。
信任
南宫世家追杀叛徒不遗余力,一个多月前林间往事仍历历在目。
我猛地站起身,向南宫冥冲过去,将他撞得后退半步,然后像头发狂母狮子护在石头面前,张牙舞爪地咆哮:“不准动他!”
南宫冥迟疑道:“洛儿妹妹,你不要难为我了。而且他伤势很重,怕是活不成。就算救活了也是废人。”
我吼:“他废了我侍候!他死了我守寡!”
南宫冥摇头:“叛徒必清,这是规矩。”
“我不会理解你们南宫世家什么破规矩。”我红着眼,忍着泪,叫得凄厉而疯狂,“若你杀了他,我就杀你!我不怕杀人!除非你把我和他一起杀了,否则我便花一年,花十年,付出任何代价,都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南宫冥劝道:“何苦呢?你容颜今日过后怕是瞒不住了,还有龙昭堂在身后虎视眈眈,就算逃过今日,你们也逃不过明日。石头势单力薄,是护不住你。南宫家在朝廷有人,有有武林势力,龙昭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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