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是他最初的,和最后的微笑。
遇见沈东篱的那个冬天,我的世界被瞬间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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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地里写下“沈东篱”,然后写下“李莹玉”。
一阵风吹来,还没完成的三个字就被吹成一片凌乱。
李莹玉,是为沈东篱而生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永远怀念十七岁的沈东篱,遇见他的那个下午,阳光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温暖。
他给了我最初的爱恋,和最后的痛彻心扉。
那一年冬天的雪下得正紧,我游荡在无人的荒野,跌跌撞撞,遇到了沈东篱,开始了一生的命途多舛。
他教我读书识字,对我倾囊相授,包括感情。
很多事,很多情,很多人,一报不能还一报,一欠不能还一欠。我们之间,有整整的十年,那些没有其他人的岁月里,偌大的帝都,冰冷的夜月,只有我陪着他,他陪着我。
他给我的,无论是恩是劫,我一并接受。
乔羽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沉默着蹲下,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直到很久以后,夕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他才低着声音说:“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
我扯了扯嘴角,用干哑的声音说:“不是你的错。”
只能救一个人的时候,你选择救我,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你?
没用的是我,连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
万里河山,要用爱情,要用生命做祭品。
沈-东-篱……
为什么风来得这么快,总让我来不及写完他的名字。
“回去吧,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乔羽握住我的肩膀。
“好。”我顺从地站起来,双脚麻痹,只有靠着他的搀扶才能走路。
帐篷里,燕离一脸倦容翻查医术,唐思抱着豆豆轻声哄着,看到我进来,同时抬起头来看我。
我走到唐思身边,从他怀里接过豆豆,她醒着,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拿我直瞧。
她“名义上”的生辰是三天前,也就是师傅离去的那一天。
我轻轻抚摸她粉嫩的脸蛋,她咯咯笑着,抬起肉肉的小手包住我的手指。
“豆豆啊豆豆……”我微笑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三个男人一僵。
“难道我们刘家女儿,生来克父克母的传言是真的?”我的手移到她细细的脖颈,感受到指下轻快的脉动。“就像我当初,克死了他们……”
燕离大惊失色,从我手中抢过豆豆,厉声大喝:“李莹玉,你清醒一点!这关她什么事!”
我失神了片刻,随即笑道:“师傅还没见过豆豆。”
乔羽从背后紧紧抱住我。“别这样,他还没死。燕离会有办法的。”
燕离急忙点头:“信我,只要他吊住这一口气,我一定能救回他。你当初伤成那样,我不是也把你救活了!”
唐思皱着眉,别过脸,片刻后抬起头看我,坚定道:“我来报这个仇!”
闽越,闽越……
此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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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敢更新……
爬上来看到有长评,也不敢再断了。。。
黑犬黑犬溜走
妖怪说,师傅现在死一万遍也不会有人心疼。
飞鸟说,师傅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感动她,那十年已经够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那个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十七岁的沈东篱,七岁的李莹玉,如果时光停留最初的刹那,那该多好。
88...
战火重新燃起,军中弥漫着复仇的气息,一次次的强攻却换来闽越的闭关不战。
一个月过去,战况毫无进展,同样的,还有师傅的伤势,或者说,一直在恶化。
我抱着豆豆,每日坐在他床边同他说话,兴许他听到了,就会醒来。
帐篷里堆满了他看过、写过的书,说到词穷,我就随手取来一本,念给他和豆豆听。
《治国十策》:以德治国,以法令天下,以威慑万邦。经世以济民,教化以启民智,兵民以扬武功……
“豆豆,你知道父亲在讲什么吗?”
豆豆咬着指头冲我笑。
“看样子你跟娘一样不懂。二爹一定就懂了。”
看得越多,对师傅的了解越多,才发现原来对他的了解太少。
有些话,我原以为我不说他也会懂。
其实有些话,即便他说了,我也不会懂,所以他选择不说。
我怨他不了解我,可是我又何尝了解过他?
帝都十年,我多少次在他膝上入眠,眷恋他怀里的温暖,却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他在想什么,看什么,写什么,做什么。
比自私,谁比得过谁?
苦笑着,从书柜深处取出了《大学》,却从中掉出了一本页脚翻卷的小册子。
封面没有字,纸页微微有些泛黄,翻开了,一页页写满的,只有两个字—玉儿……
字体一如其人清隽苍劲,玉下一点太深刻,末了一勾太缠绵。
——玉儿戏弄师兄,罚站一个时辰,站着睡着,抱回屋。七月六日。
——玉儿尿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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