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当然,她以为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一直在娘家里待着。
待了半个月,也没见一个人来接她。
这样的待遇,自她跟人生活在一块儿,还真是没有过的事情,让她有些个心神不宁,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似的,让她那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她向来是太有心有肺的那种人,出现这种情况,让李美玉女士很费解。
身为陈大胆的母亲,李美玉女士觉得自家女儿初上高中时还是正常的,后来怎么就变得有些个歪曲的?好象怎么掰也掰不直的,她到是想着掰直女儿,可是没用,那人更强大。
如今着女儿回娘家,她虽然不太待见那、那女婿,可女儿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着的道理,眼瞅着女儿都四十岁了,还是那个样子儿,还真让她给没个安心的。
“你还不回去?”李美玉女士也是没怎么改变,到是愈发地有精神,平日里就拉着自家老头子去去老年活动中心,跳跳老年人健身舞什么的,过得也是个滋润的,到是女儿这一天到晚地窝在房里,也不回家,让她个窝火的。
李美玉女士过得风生水起的,之前那种泥性子仿佛着都跟着消失了似的,这女人嘛,甭管年纪已经多大了,这一有着主心骨,就跟个变样的,就是个泥性子也硬成个钢铁儿似的。
这天儿,那是陈振前省长同志拉也拉不住的,她彪悍地堵住女儿的房门口,看着丝毫没有回去意思的女儿,那个脸色就不是太好看,“你以为你还四岁的呢?陈大胆,还不快给我出去?”
大胆觉得给伤害了,深深地受伤害了,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老娘李美玉摆出来的姿态,差点觉得都伤到肺了,“妈,你就这么对我呀,我是你惟一的女儿耶——”
“得——”老太太一手插着腰,都七十出头的人,看不出什么老态来,到是瞅着跟个五十出头的样子,精神奕奕的,“要不是你是我惟一的女儿,我把你拖出去,丢大街上了——”
瞧这老太太的,还养成个火爆脾气的,这一声吼,让楼下戴着老花眼镜儿瞅着早报的陈振同志一个哆嗦,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以前瞅着挺软和性子的,这几年来,到是越变越厉害,他可不敢轻易地跟老太太给扛上。
“妈——”大胆一下子站起来,冲着老太太跑过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她还一手捂着自个儿的胸口,跟个不敢置信似地瞅着老太太,那个眼神里有悲凉就有多悲凉的。
老太太就这么瞪着她,那双眼睛给瞪得老大的,两只手狠狠地一个对掌,发出清脆的声音,“是不是在华戏那里给待久了,把自个儿也当成演员了?你在我这里上演琼瑶片呢?要不要给你叫来教主,让你好好演一回?”
大胆那个真装不下去,她目前就是在华戏里当个后勤的,领着工资儿,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也别说她不把工作当一回事,真是的,她就是给后门进去的,要有工作安排到她,人家校方还怕把她给累着,谁不知道她是沈科给弄进来的。
“妈,你还知道教主呀,真是时髦来的。”她连忙着收起那个样子,很佩服地朝着老太太拱拱手,跟个武侠片里的江湖人物一样,“妈,你要是去那华戏里看看才好,好多学生连这我点都没有呢。”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要去看他们做什么,难不成他们都是我女儿与儿子?”老太太那个回应的,可真是个厉害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年纪越大,脾气愈发地见长,“还不出来,给我一起去整理东西?”
大胆还真是没法,也不能回过去,叫阿姨去整理就行的,不然惹老太太更生气,她才不敢咧,她就这么一个妈,年纪大了,脾气又这么着,是不是更年期来得太晚的?
她有些个怀疑的,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到是跟得快的,跟着老太太去阁楼,那里堆放着一些个东西的,都是些瞅着年代久远的东西,她陪着老太太一起整理,看到什么稍微重一点儿的,就自个儿先去弄好,免得老太太非要动,弄出个好歹来。
那是个什么?
好像是木盒子。
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连忙着把东西给掏出来,里面居然放着两封信,那从信封外面的字就能看出来,那是分别属于老太太与老爷子,难道是情书?
大胆的心里顿时冒起无数个八卦的念头来,索性着就背着老太太,自个儿把信拆开来一看,上面还正尔八经地写:
李美玉同志:
你好!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经过三年时间的朝夕相处,使我对你产生了无限的爱,我爱你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对工作极端负责的态度,对人民极端热忱的革命干劲,为革命克服一切困难,在在困难面前永不低头的革命乐观主义,为革命刻苦钻研的精神,为革命不为名不为利,甘当老黄牛的大无畏精神。
所有这些都使我对你产生了爱,产生了无限的爱,由此我在这里,在这个第29个庆日里冒失地向你提出一个问题:我想和你恋爱,使我们的友谊加深,成为最亲密的战友,你看好吗?
如不愿意,就请原谅我的冒失吧。等待你的回音。
敬礼!
你的战友:陈振
78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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