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被人撩动,一时半会也没转过魂来。
若说齐文君是一朵矜贵的莲,那含笑则是岸上一簇迎风摇曳的虞美人,他日日年年看惯了清水出芙蓉,再品这婀娜多姿的虞美人,就仿佛是万里清波之上突然冒出的一点艳红,着人情动万分。
这也没什么,自古有大作为者,哪个不是娇妻美妾左右相伴,吕言嘉心气儿虽高,却也难能免俗。
这才轰轰烈烈地惹出了那一出“七弦定情”的fēng_liú佳话。
只可惜,日子久了,不管是多娇艳的花儿,也总有看腻的一天……
吕言嘉收回视线,回过头来,看到脚边正在台阶上打呼噜的猫,他这厢眉头一皱,那小厮心领神会地立刻上前,一脚踢了过去,痛快骂道:“哪里来的畜生!竟挡我家公子的道儿!”
小叮当睡得好好的,被人一脚踢在肚子上,嗷嗤一声滚下石阶,可它哪里是好惹的善茬,以前没被余锦年的小鱼小虾贿赂之前,也算是只横行信安的霸王猫,这时怎忍得被人这般横踹一脚,当即炸开了毛,尾巴笔直地耸起,朝吕言嘉主仆龇牙咧嘴地嗬气。
“嘿,你这畜生!”小厮上去抓它,被小叮当一个横跳从小厮胯下溜了过去,与小厮纠缠了片刻,便似个榔头朝吕言嘉一头撞去,张嘴一口咬在吕公子的小腿上,八只尖爪也刹那间从软乎乎的肉掌里探出来,倒钩似的刺进男人的裤腿。
吕言嘉那副骄奢冷漠的模样终于被小叮当这一口给咬破了功,他怒从心生,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
小叮当却也不是坐地等抓的老实猫,四下几个乱窜就把来抓他的两个小厮耍得团团转,廊下挂了个也不知是哪个客人带来的鸟笼,本盖着黑布,打斗间被小叮当给抓翻了,里头一只八哥被惊醒,叽叽喳喳地“骂”起人来:“混账!混账!不是玩意儿!不是玩意儿!”
吕言嘉气得脸都绿了,一时之间后院闹得鸡犬不宁。
只前头正是吃茶点的时辰,昨日踏雨游春、曲水流觞,众文子又得不少妙句,此时正在大堂中相互攀比吟诵。苏亭也算是个读书人,见此热闹场面忍不住也来上两句,倒也没太丢脸。反而闵懋混迹其中,一副纨绔打扮,半天憋不出一句像样的诗来,别人也只当他是个附庸风雅的贵公子罢了。
这时候已经没人在房间里了,都下去凑热闹,只有个懒鬼还在床上酣睡。
房间门被人悄声推开又阖上,一人单手端着个食盘进来,先是看了眼床榻的方向,后走向案几,正要将食盘放下,就看到案上被猫爪踩花了的几张纸,这笺写来本是与京中下部联络之用,如今都印着一朵朵的梅花印。
季鸿无声地摇摇头,可谁叫这猫是仗主人势横行霸道,他只好把几封信叠一叠,垫在食盘底下了。
“锦年,锦年。”
余锦年侧身朝里,手里抱着枕头,腿间夹着被子,睡得没规没矩,被季鸿叫了也只是转了个身,横仰在床上,半张着嘴,白如面团的脸皮上透着一星半点的红。
季鸿坐在床边,见他没有要睁开眼的迹象,也不急着弄醒他,只垂着视线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今日略有回温,少年额上微微冒出一点汗,他伸手轻轻地揩去,又顺着鼻尖,直落到那双红润非常的嘴唇上,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将黏在少年嘴边的一缕头发拿开一旁。
昨夜确实有点过分了——白日在郊外跋涉过后,余锦年本就看起来疲累非常,之后又任劳任怨地陪着阿春和穗穗去逛街,回来后不仅烹了药茶做了小菜,回到房间还被他折腾到三更天。如何不困?睡不醒也是正常的。
季鸿低头看到余锦年摊开在身侧的手掌,本意只是想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却不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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