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那小娘会织布吗?”
舒遥:“…不会。”
你知道你在魔道这样问会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吗?
大娘也有点震惊。
富贵人家果然不是他们平头百姓可以想象的,竟娇养女儿至此,别说是阳春水了,连绣花针也没沾过。
大娘:“那小娘不如一起跟我去田野间种种地,松快松快筋骨?”
舒遥:“……”
不是他说,大娘要是生在魔道,说的这些话,足够死千百遍的。
笑话。
他魔尊的手是用来握剑杀人,剑下斩的亡魂无一不是修为大成,臭名昭著的魔头,怎可能屈尊做种田织布这等小事?
不为五斗米折腰。
所以说——
舒遥站起身:“锄头在哪里?”
幸运的大娘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她忧心忡忡叹了口气,琢磨着该怎么让舒遥不受田野烈日所苦。
大娘说得让舒遥跟着自己去种田,不过是宽慰之语,想带他去田间透透气。
要知道,大家的小姐,娇贵得很,别说是又粗又笨的土锄头,便是砸核桃的小金锤也不一定有力气拿得起来。
偏偏舒遥真让大娘开了眼界。
大娘人刚在田野间站定,擦把额头准备犁地时,愕然惊觉土壤松软无杂质,竟是统统被犁了一遍的。
田野另一头,舒遥握着铁犁悠闲而立。
他就是有那个容貌气度,手里握的不像是粗笨铁犁,而似精工细绣的罗扇团团皎然,不世出的明珠诺大,莹莹润泽。
这一处村子的田野,均是一丘丘地首尾相连,前头是碧水河如一弯青腰带,提水灌溉方便得很。
此刻正是早晨劳作的时间,一家家看大娘家这处被神速犁完的田地目瞪口呆:
“要死啊,邱家的,你可是捡了个了不得的小娘。”
“我们村子里也不缺年轻力大的青壮汉,没一个犁田比得过她。”
“上一次我见这种速度,还是先生出手的时候。”
他们田都顾不上照顾,围着大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气氛如铁锅滚水,顿时沸腾起来。
说得大娘十分骄傲,与有荣焉:
“可不是嘛。我先前担心人家大家小姐,金尊玉贵的,瞧不上咱乡下人,粗糙。没想到人家心好啊,主动提出来帮我干活。你说小娘她这娇滴滴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我怎么忍心呢?便只叫她绣绣花,织织布打发时间就好。”
众人附和道:“是是是,这样俊俏的小娘,你看她那双手,玉似的,哪里能让她干重活?”
大娘喟叹道:“没想到人家小娘啊,硬是不要做轻松的,要帮我种田,说是不会绣花织布。我后来想想,人家大家子出身,讲究着呢,哪能不会绣花啊?肯定是她心善,看不得我忙,才假托哄我的。”
正当舒遥被他们说得人美心善处处好,直可堪与九天仙子媲美时,村民们转头发现,那个恨不得让他们把自家子侄推销到她跟前的小娘不见了。
舒遥受不了他们左一句大家小姐,又一句娇贵着呢的心灵污染,借喂鸡喂鸭喂鹅的借口溜之大吉。
恰巧,舒遥遇见了一样在棚户里喂鹅的先生。
据大娘口述,先生似是对养鹅格外情有独钟,从来不宰杀烹肉炖汤,只让它们安安静静地老死,得养天年。
当然,这么一代代养下去的后果就是——
舒遥面无表情弹落飘到他身上头发上的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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