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芬芳还是疲惫地看着秦远牧,轻声说道:“是,都不容易。可我不明白,妈明明已经帮你找了一条算是好走的路了,为什么你还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看到吴芬芳的表情,秦远牧想说的话一下子憋在了嗓子眼儿。任何人妄图给他讲这种道理,秦远牧都能反驳,甚至可以破口大骂,但是这个人是他妈,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沉默了片刻,秦远牧抬头问道:“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没,”吴芬芳缓缓摇头,“但是这社会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不说你画画能不能挣大钱,你敢保证能确保温饱吗?你们上课肯定学过,哪个作家的哪副作品拍卖了多少多少钱,可是现在不同了。再说古往今来画画的人有多少,又有几个能在你们教材上被提起一次大名?唉,或许你以后就能明白了。”
“以后明白,那就以后再说。”秦远牧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抓下墙上挂着的围巾,“您自己做饭吃吧,我出去走走。”
吴芬芳应该也是心乱如麻,没有阻拦他,任凭秦远牧走出了家门。
天空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雪。
秦远牧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然后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他穿的不算厚实,但心里一直有团火在焚烧,一点也不觉得冷。自从上了大学,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在跟自己作对,为什么呢?什么都是这样,好不容易看到些转机,马上就有新的问题找上门来。
街上的年味很浓,到处张灯结彩的,每家店铺音响里都放着喜庆的歌曲,跟互相较劲一样,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忙,但表情都带着过年的激动。看着眼前这一幕场景,秦远牧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走着走着,秦远牧有些累了,站在路灯下,望着马路对面的橱窗怔怔出神。要是他穿的寒酸点,路人看到这个场面八成能脑补出一场卖火柴的小女孩。
廉霄是忙完一天后,从厨房后门离开时接到秦远牧电话的。
“你在哪?”秦远牧的声音很低沉,鬼知道又抽了多少烟。
廉霄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打了个寒战说:“刚下班,打算回家呢,你回来了?”
“回来实习。你在哪,我去找你。”秦远牧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挂掉电话后,秦远牧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刚刚廉霄告诉他的地址后就闭上了眼睛,没有给司机老哥开口聊天的机会。
这个小城市过年的时候,路上的车是真不多,秦远牧感觉坐上车还没多久,车子就到地方停下了。
廉霄就在楼下的站牌等他,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走了过来,皱起眉头道:“你怎么穿这么薄?不冷啊?”
秦远牧开口:“不冷,你现在住这里?”
廉霄这才听出来,秦远牧声音怪异不是因为抽烟,应该是受凉了。廉霄拉过他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凉:“嗯,现在都有工作了,当然搬出来住了。就在二楼,一会儿别嫌破啊。”
一路上秦远牧什么都没说,跟随廉霄走过昏暗破败的过道和楼梯,站到了一间铁门前。单从这扇门就能看出,廉霄现在住的地方实在是不怎么样,铁门上满是斑驳的锈迹,秦远牧觉得自己一脚就能踹开。
黑暗中,廉霄在一串钥匙里摸索了半天,才成功将门打开,带着双腿已经有些僵硬的秦远牧进入了房间。
虽然铁门的防贼程度聊胜于无,但好歹也隔绝了外边的冷空气。屋子看上去很旧,但被廉霄收拾的还算整齐,连被子都被叠成了豆腐块,乖巧地坐在床上。
这种出租的破楼,暖气和空调是想都不要想的,屋里取暖的工具只有一个小太阳,而且从外观上看,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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