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安洛醒来时,发现眼前是一片蜜色的胸膛,吸一口气,闻到的是熟悉的味道,自己居然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睡了一整夜……
“哥哥,醒了吗?”安泽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安洛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甚至觉得他的声音是从胸膛传出来的,说话时带动胸膛一阵震动,低沉的声音震得安洛头皮一阵发麻。
安洛全身一僵,赶忙把脸从他胸前挪开,转身坐了起来。想起昨晚自己抱着他颤抖的画面,安洛的脸色因为尴尬而微微发红,咳了一声,说:“我……昨晚……”
安泽也坐了起来,看了安洛一眼,微微笑了笑,替他解围道:“我知道,哥哥昨晚只是做噩梦了。”
安洛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或许……不仅是做梦那么简单。”
安泽有些疑惑,“哥哥?”
安洛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的事,他特别不想告诉安泽,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把这种事告诉安泽很难堪,再加上,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安洛,哪一个才是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这件事就更不好说了。
昨晚的梦里,重现了一副非常血腥残忍的画面,他看见自己被人带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那几个人面目模糊,笑声听起来狰狞可怖,有人把他的手脚都绑了起来,拿起一根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身上。
衬衣全被抽碎了,身上被抽出一条条血痕,安洛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反抗的声音,那些人似乎不甘心,又拿起一根铁棍,用力敲向他的腿。
铁棍和骨头撞击的沉闷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身体被整个敲断一样尖锐的痛苦,终于让他彻底地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一直反复地暗示着自己,不要死,撑过去,一定不能死……
安洛回想起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在医院醒来时,身体上的确有很多鞭伤,而且双腿也的确被敲断了,如此可以推断,昨晚的那场梦——或许不该称之为梦,而是属于安洛的记忆重现。否则,也不会清晰到感同身受的地步。
看来,这个安洛被绑架之后的确被人殴打过,而他却始终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死去,
那么,他最后到底死了没有?
自己又是谁?是他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还是借用他身体重生的安洛?
两种可能哪一个才是真的?如果是精神分裂,关于安扬的那些往事又如何解释得通?如果是借尸还魂,为何会与这个身体产生共鸣?
安洛越想越是头痛,忍不住用手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突然,手指被人温柔地握住,耳边传来安泽低沉的声音:“哥哥,不要再想了,记不起来也不要紧,不要逼自己。”
不要再逼自己……
所有人都在逼安洛,所有人都希望安洛能够想起过去。家人希望他能记得过去变回他们所熟悉的安洛,警方更希望他能记起过去帮助他们侦破案件。可安泽却说,不要紧,不要再逼自己……
因为只有安泽,是真正心疼他哥哥的。不管他哥哥变成什么样,不管他哥哥是否记得过去,他依然,爱他如初。
安泽对他哥哥的感情比想象中还要深刻的多……
安洛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诉安泽,“你哥哥已经死去了”这样残忍的事实。
***
吃过早餐后,安扬把安泽叫去了书房谈话,安泽被挡在门外,只好回到客厅和苏西一起看电视。
苏西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戴上假发穿上连衣裙的她是个清秀温婉的大家闺秀,可拿掉假发拿起枪的她,却是个精明干练的年轻女警。
安泽看着她,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假扮徐婉,居然没有人看穿吗?”
苏西笑了笑,说:“徐婉从十岁那年就被送去国外读书,一年待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七天,我假扮徐婉回国之后,她养父忙得根本没空见我,她哥徐少谦也是个空中飞人,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说话也不超过十句。如果这样还被识破,那我可以去跳长江了。”
安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小婉出国之后,的确很少跟国内联系,假扮是挺容易,而且,你跟她长得也有七分相似。”微微一顿,“你现在不需要继续假扮她了吗?”
苏西说:“不用,徐小姐今早的飞机出国,我要查的东西也查到了。”
安泽问:“你假扮她也是为了查我哥哥的案子?”
苏西说:“嗯,是为了查徐少谦的底。”
安泽微微皱眉,“徐少谦也跟这件事有关吗?”
苏西说:“他跟你哥哥相识多年,而且,他对你哥哥的感情,似乎不像朋友那么简单。”
安泽突然扭过头来,“你说什么?”
苏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愣,才说:“呃,我是说,他对你哥的感情并不简单,他钱夹里有你哥的照片,卧室里也有很多两人的合照,感情应该比普通朋友还要深很多。不过,你哥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巴黎拍广告,应该没有嫌疑。”
安泽轻轻皱了皱眉。
苏西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跟徐少谦熟吗?”
安泽冷冷地道:“不熟。”
***
书房内,安洛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
安扬倒了杯咖啡递给他,“喝咖啡吗?”
安洛摇头,“不用。”
安扬微微笑了笑,把咖啡杯子收回来,喝了几口,“你之前说,你哥哥只喝蓝山咖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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