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刚要怒駡。只听连城说:“你也不想此番出去,被那几个旧部看见了吧,莫说你一手练出来的禁卫军,就算是朝堂之上,也还剩几个我没铲除乾净的主。你既然不肯施些脂粉,便难保不被他们认出你这番模样。”
登宵强忍怒火,低声道:“难不成我还要劳驾圣上抱我一路?”
连城说:“我抱你去王轿就好。祭祀时,你有什麽想看的,便从轿帘後掀开一角看便是。”
登宵听了也不便言语。连城的身形数年前便已比他高大,这一抱,倒也不觉登宵与女子柔弱娇小甚是不同。在宫门等候的百官侍卫,只见连城抱了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加上登宵把头埋在连城胸前,姿态甚是轻昵,诸人皆以为是哪位新近得宠的娘娘,都不敢多问。
直至上了王轿,放了门帘,登宵才从连城身子里挣脱出来。王轿里装饰极尽华美,宽大柔软,垫了厚厚的波斯地毯和丝绒的被褥。登宵习惯性的离连城远远坐著,随手将鬓边一缕过长的发丝别在耳後。连城笑著看著他,抱膝坐著,有些难得的稚气模样。
一路上,登宵眼观鼻,鼻观心,一直默默无言,心中却暗自思量,不知自己那二哥打算何时来营救,何地营救,心中苦苦等待。结果直到轿身些微摇晃著落到地上,已到了郊外祭天台,也没等来什麽风吹草动。直到连城拍了拍他的头,出了王轿,登宵仍是心下忐忑,生怕这次又是空欢喜一场。思来想去许久,终於放下这个念头,掀开帘子一角,偷偷打量祭祀情况。
他还记得以往祭祀时,大皇子早夭,连城乃是庶出,又是排名最小的皇子,时常受些冷落,并不常出席祭祀大典,只有他和二哥,锦衣华服,意气风发,跟在父王身侧。而今日,自己幽於粪土之中,生不如死,本应继承王位的二哥驻守蛮荒之地,进来虽有左迁,也从未迁进过京城。谁料得到头来,却是这个当年温文儒雅,对人谦和有礼,一副兄友弟恭模样的李连城成了九五至尊,握六合而制宇内,执扑敲而鞭笞天下。当初倒是从未想过那个容貌秀美待人谦和的四弟心里面存了这番争王逐霸的念头,不然一心辅佐二哥的他,怎会容得他留下一条命来。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怎样的权谋手段,让一场宫变发生的有理有据名正言顺。更不知道是怎样的帝王绝学,让天下百姓再无怨言,蛮荒臣服,四国来贺……登宵想,若是二哥当年称帝,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吧。
透过轿帘的一角,登宵远远看著今日穿著正装朝服的连城,束著高高的朝天冠,冠前珍珠坠随著连城走上祭天台云梯的动作而不停晃动著,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明豔的耀眼,像是阳光都照到了他一个人身上,更衬得他唇如含朱,面如冠玉。登宵看著连城登上了祭天台,俯视千里江山,万民朝服跪拜的时候,登宵自己也似乎被那道影子晃伤了眼。
连城朗声读著祭文,然後把祭文在火中付之一炬。接下来万岁之声滔天响起,震耳发聩。登宵几乎模糊的想起自己自十四岁便远赴边疆,浴血杀敌,生死不惧,不就是为了换这样一个太平盛世吗?既然如此,谁做皇帝,似乎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登宵想,若不是因为做不成皇帝的是二哥,若不是因为做成了皇帝的是他,若不是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想起他强加给自己的所有耻辱和污秽,登宵恨的牙齿发痒,连打在轿门上的拳头,都无力的紧。
轿门再次被人掀开,连城一脸不耐的钻了进来,将修长的手脚尽量的在软塌上伸展,轿身摇晃著被人抬了起来,连城小声咒駡几句这天出奇炎热的太阳,突然发现登宵有些苍白隐忍的面容,疑惑著问道:“你又怎麽了?”
登宵把头转过去,盯著连城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我只是突然想到自己,我在想我怎麽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记得当初……人们怎麽评价我的吗?”
连城冷冷的看了他一会,笑了,说:“当然记得,当年的骠骑大将军,可是‘单骑转战三千里,一剑能挡百万兵’呢……说起来,三哥,你还记得我在床上怎样评价你的吗?”
登宵几乎是怒吼了一声,站起了身来,眼睛里都是不再掩饰的怒火和仇恨。连城的眼睛也慢慢眯起,脸上也凝重认真了起来。
就在轿内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落下来,十余个轿夫顷刻之间就被射杀。轿身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後再是一阵剧烈晃动,轿子狠狠的掉在了地上,两个人都随著这个晃动有些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互驾的禁卫军立马反应过来,接著是一阵阵拔剑出鞘的声响,耳边是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和兵戈交加之声。
两人在轿内对视一眼,连城几乎立马狠狠的拉紧登宵的领口,怒駡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麽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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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几乎立马狠狠的拉紧登宵的领口,怒駡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麽好心!”
连城极怒之下,这一抓,使上了全身力气。登宵当即有些难以呼吸,可他功力被药物所制,此时较寻常男子犹有不如,纵使使劲的抗拒退却,犹如蚍蜉撼树,巍然不动。很快,脸就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
连城毫无松手的打算,骂道:“怎麽,我以为你了不起玩玩逃跑,没想到玩的是刺杀!你好大的狗胆,你以为杀的了我吗?”
登宵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这时听到郊外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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