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乔将军配合了。”褚淮也抓了一把草料给边漠雪,后者撂了一个蹶子不理,只吃乔逐衡喂的。
乔逐衡偷乐:“你之前诈我它可还记得呢。”
褚淮无奈摇头:“算它有灵性。”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用我的画像去做什么了吗?”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不用着急,等礼物做好了送你一个如何?”
乔逐衡拍了拍边漠雪的头,漫不经心道:“行啊。”
此刻乔逐衡还不知道,他现在说出了一句让他足以追悔一辈子的话。
褚淮听罢笑笑不言。
三天后两个木匣子和一套华贵的衣服送到了客栈里,褚淮把其中一个放在乔逐衡房里,后者还在呼呼睡着,全然没意识到屋里来了人。
褚淮看了看乔逐衡安稳的睡颜,不自知漫出一个浅笑,抱着怀里的东西走了。
燕门王瑜寒比先皇小七岁,同父异母,为皇后妹妹所出,与先皇自小亲厚,两人兄弟情深,燕门王当年和乔梁共为战场双雄,帮着先皇平定天下,家国稳固后两人都是隐退修身养性,一个在燕门受封享着敬仰,另一人在天子脚下又培养出了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只是现在朝堂易主,双雄过往威风俱是烟消云散,再寻不到几分,到而今只剩下一个热衷听曲快活的逍遥王爷。
因三皇子已经和燕门王打好了招呼,后者是接待了褚淮,但只是晾在客房,一个人在院子里逗鸟听小曲,街上的奇巧艺人不少都是燕门王这里的常客。
褚淮听了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抱着盒子不动弹,就这么等着。
燕门王听曲逗鸟到底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本性如此现在已经没人说得清了,褚淮此次来也是为了探探虚实。
等到夜里燕门王才姗姗来迟,比起上次见他,燕门王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是那种形容枯槁的模样。
“王爷。”褚淮作揖。
燕门王摆摆手:“别搞这套没意思的,你的事我知道了,有什么就说别浪费我时间。”
“那还请王爷和我寻个私密的地方聊聊,免得隔墙有耳。”
“燕门都是我的地盘,哪里会有什么人,你说就是了。”
褚淮慢吞吞道:“那与瑜瑄性命攸关,也无妨吗?”
燕门王果然紧张了一下:“瑄儿怎么了,腿疾又犯了?”
“这倒没有,但要是继续这么聊着,他的腿疾这辈子都不会再犯了。”
燕门王屏息片刻,侧目看着褚淮,看这个奴才怎么这么大胆,直接这么议论三皇子的性命。
“燕门王不必这么看我,就算是在他眼前,我也敢这么说。”
“胆子倒大,”燕门王哼了一声,“过来吧。”
褚淮拱手,抱起盒子跟着燕门侯往宅子深处去。
两人七拐八绕,直走回退,从一墙上的暗门进了一间屋子。
“这里可以说了吧。”
这是个密室,四周有烛火闪烁,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攀附,如同黑色的巨兽。
“倒不着急,为了让王爷知道我的心意,在下特地准备了一样礼物做投名状。”
“投名状?”燕门王微疑。
“是的,投名状。”
燕门王的眼睛移到那个木匣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不敢伸手。
“这里装着什么”
“自然是装着能表示我忠心的东西,燕门侯亲自看看吧。”
燕门王抿唇,伸出手放在木盒子上,看了看褚淮,见后者满脸沉静,压低眼眸。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诈?”
“燕门王说笑了,在您的地盘我怎么敢。”
那盒子朴素得很,什么雕饰都没有,燕门王咬咬牙,伸手猛地打开,看见当中物件燕门王脸色骤变,惊愕飞速略过,紧接着蹬蹬后退两步,扶着椅子方能堪堪站住,灭顶的愤怒和悲痛彻底淹没了他,让他站立不能。
“你……你……”
燕门王的手颤抖地指着褚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如燕门王所见。”
褚淮双手交叠,平举在面前:“叛君乔逐衡,已被我辈诛杀,首级在此,请燕门王过目。”
那盒子中放着的赫然是一个人头,双目紧闭,面色惨败,一线鲜血在唇角,包裹的棉帛已被血色浸没。
看面目,明明白白正是乔逐衡。
见燕门王的反应,褚淮已经确定了其对乔逐衡的态度,也不出言催促,只是这么静静站着。
燕门王曾有探子回报说庆南关乔逐衡好像被伏,生死未卜,当时听了这话燕门王只是哈哈大笑,别人不知道乔逐衡的本事,他还能不知道,虽是后辈,但其本事早已超越他们这老一辈的将军,将门奇才,武曲下凡就是为他量身而造的词句。
叛君也好,叛国也罢,都是众说纷纭没个准信,这朝堂上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乔逐衡什么人,乔梁什么人,燕门王心里都有数,结果一个牢狱冤死,一个被作为叛军伏诛,他是一点忙都没能帮上。
现在,还被人把头献上来邀功请赏,实在是……实在是……
“燕门王不仔细看看吗?”
“合上!”燕门王暴喝一声,转而双目赤色看褚淮,“你真是瑜瑄心腹!乔逐衡是什么人瑜瑄能不知道!”
“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改变他确实逃亡的事实,鹤上洲、长庭关、庆南,携异族犯我疆土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燕门侯不要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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