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被打了一枪吗?我也被打过,放心,肯定死不了!”
“你配合一下,别这么僵着,是不是痛?我轻点。”
“郭楼!”周业楼一把抓住郭教授的手,感觉自己还没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就要被他气死了,明明让他先跑,结果不仅没跑出去,还居然以种不要命的方式跑回来了,心里又惊又气又喜,五味杂全全部混合在了一起,本来是想破口大骂的,可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不忍心,最后只说到:“别怕,我可是警察,死不了的,刚刚逗那个女的呢。”
郭教授裹绷带的手一用力,将他这句不着调的话拉出杀猪似的嚎叫,再用一张止血贴“啪”地一声甩上去。
周业楼:“诶疼疼疼!轻点,姓郭的,你要搞谋杀吗?小心我逮捕你!”
郭教授的声音还有些含混:“首先你得有力气逮捕我。”
周业楼勾嘴一笑:“你小子居然会顶嘴了……嘶,轻点轻点,是真的痛,你平时不是挺温和的吗?怎么?生气了?”
“……”
“嗯。”
还在偷笑的周业楼全身上下一顿,僵硬地转头看向郭教授,他突然发现自己长这么大,居然还从未见过郭楼的这幅狼狈的表情,瞬间觉得自己刚才才是该死的王八孙子。
他也跟着语无伦次了起来:“啊!那个!这个!别生气,我的错,对不起,没事了!”
司机默默地在一边打着下手,不吭一声,任由他们闹。
另一边,女人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敌人前面,可震慑力也极强。或许是有些无聊了,她开始摆弄起手上那把黑色的大洋伞来,伞尖像是一根锥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底下,正好喝心脏达成一致的频率。
她对郭楼莞尔一笑道:“这位就是你说的朋友?”
郭教授:“对,谢谢您。”
“不客气,减轻工作而已。”女人微微点头表示回应,语调平稳,举止投足间都十分有涵养,轻轻地歪头对那边说道:“各位也听到了,这位先生只是一个路人而已,你们应该弄错了吧?”
这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一句不容质疑的肯定句。
话语一出,就让人无端地心口一紧。
他们服装统一,集体身着白色大褂,染上血后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又夹杂着狼狈。停顿片刻后,才有一个人站出来,先鞠一躬,才道:“江夫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不是您的地方,离那家伙的老巢不远,请你立马回到应该存在的位置上去,别再乱跑了。”
“哦?是吗?”
江夫人转过身,背对他们往车内走去,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中踏出悠长却又清脆的声音,等他检查完周业楼的伤势,又缓缓对白衣人们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里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呀……”
周业楼和郭教授的瞳孔猝然放大!
女人动作细微,转了转小指上的指环。
顷刻间,如果千万厮杀的声音瞬间爆发而出,措手不及,上一秒还好端端地站在他们眼前的十几号人,下一刻居然被残忍地穿肠灌肚,狠狠地破开了身体,连惨叫都还来不及,便已经归西,简直是碾压式地杀害。
毫无预料,毫无防备。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
眼前血腥的画面已经不再重要了,吞噬敌人的是层层铁链,交杂在一起,力大无比,和沉虔比起来也就是少了那些做妖的玫瑰花,它们好似从无间地狱拉上来的凶鬼,狂笑着,疯狂地挥舞着,将白衣人们的遗体卷入自己的方向,然后吞噬掉!
女人没有回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过多的改变,依旧优雅地微笑着。她只是握着一把修长的黑色镰刀,屹立在血腥的画面之前,那一刻,周业楼和郭教授的脑袋空白了一秒不到,就立马明白了:
——她也是死神!
和沉虔一模一样的存在和身份,但是扮演着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大夏天的天气和人心一样难以揣测,与此同时,一道闪电而过,雷阵雨也跟着来了。
郭教授心道,这次真的是玩大了。
.
每天的清晨,天都亮得越来越早。
不到凌晨六点,太阳就慢慢上来了,此时此刻的气温还不算炎热,云朵通红,一缕温和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铺上,有着贴纸的阴影。
陆攸契原本做着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梦,大多数是起床就忘的那种,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记忆犹新。
他梦见自己还活着,正在大学里面上课,教高数的白发糟老头对他们这些打瞌睡玩手机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顾自己喋喋不休讲课,黑板写满了就滑上去,换下一面继续。陆攸契也是个半吊子,困得睁不开眼睛,听了一半就打算睡了,而正当他正准备慢慢地滑到桌面上,额头碰到书本的时候,同桌那好看的侧颜就把他的脑袋内的睡眠虫一下子弹飞了。
沉虔爬在他的身边,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好听:“哥哥,醒醒,讲道重点了。”
陆攸契一下就激灵得坐直了,视线内的场景立马由教室换成了酒吧楼上房间的天花板,他揉着眼睛,冷汗也立马从头上布满到后背,乃至全身。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特别慌,好像预感即将要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陆攸契爬到床侧,从床头柜上摸出眼镜戴上,待视线清晰后,恰好对上沉虔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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