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梦到的,竟是另一人在他背上刻字的情景吗?
唐忱不知道这对于华江羽来说,是怎样的记忆,但他能够听出来,刻字那人,应该是他非常熟悉的人。
所以才会这么痛苦不是吗?
你直到现在,也无法走出过去的梦魇吗?
我们……有些地方莫名很相似呢。
唐忱犹豫了一下,华江羽之所以会梦见刻字的事,可能是因为现在他的背的确很痛,观察良久无处下手,他只好揉了揉华江羽的脑袋,出乎意料的柔软……
“不疼了,都过去了。”他轻声道。
华江羽仍旧没有醒,可奇怪的是,唐忱的声音一出,他就停止了颤抖,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揉了一会儿,竟像是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唐忱也不禁心头一热,抿嘴笑笑,就这样把手放在华江羽头上,进入这几日来的第一次沉睡。
☆、人和妖的爱情
“喉中有血泡,背部严重烧伤,左手贯穿处骨头有些许磨损,十指指甲全无,脚踝骨头贯穿发炎。这些是比较严重的。”
还是在上次的妖医馆,还是上次看店的男人。
男人自称胡医师,唐忱把华江羽放平到木板床上,他粗略查看了一下,总结道。
唐忱在一旁默默听着。
“体温偏高,你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胡医师指指唐忱,吩咐道。
唐忱立马上前照做,却见胡医师一手举起,似是要动手打华江羽,他急忙腾出一只手抓住胡医师:“你干什么?!”
“年纪轻轻激动什么,我把他喉咙中的瘀血拍出来。”胡医师倒像是习惯病人家属这样不懂礼数了,并没有生气,解释完便抽出手,迅速一掌拍在华江羽后颈。
“咳----”本来在昏迷中的华江羽被直接拍醒,喷出一大口血。胡医师见状上前查看吐出的血液,唐忱则把华江羽揽在怀中。
华江羽昏昏沉沉,脑袋歪了几下,眼睛又闭上了。
“他体内曾有蛊,虽然已经除尽,但还未从身体中全部排出,所以体温会有些高,这个不碍事。”胡医师掏出手帕将血迹擦干净,转身道,“现在说说他昏迷的原因吧。照理来说,他现在的状况虽然差到极致,但已经不会昏迷了,你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是你喂了他什么安眠药吗?”
“是……我一个朋友的,因为他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唐忱道。
“情绪不稳定着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和笔,准备记下。
“比如……每晚都会被噩梦吓醒很多次,每次醒来后都搞不清状况,谁都不让碰,一碰就大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五天了。”唐忱回忆了一下,皱眉道。
胡医师没有动笔。的确,唐忱的脸色也很憔悴,一眼就能看出来几天都不曾睡好了。
“我建议----你先去把你自己照顾好,比如就在这个床上先睡一觉,还有你的手腕,虽不是什么重伤,但不得到处理,还是可能会致命的。”胡医师把唐忱的衣袖捞起来,果不其然,双手手腕皆是一片红肿,已经发炎许久。
莫非是当时在地牢里被铁铐磨的?
连唐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你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当然不会在意自己这点小伤。过来,给你上药。”胡医师示意唐忱去帘子外。
“可他……”唐忱有些犹豫。
“一时半会儿耽误不了什么,既然好不容易不做噩梦了,就先让他睡一觉吧。”胡医师在药柜里左翻右翻,很快倒腾出一堆草药,放在罐子里磨,一边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这是被一些村民施加的酷刑。”
“是。”
“那他每天做的噩梦可能就是不断的重复这段经历了。很多病人都是这样,他可能过几天就好了,也可能很久都还在做噩梦,这个要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把手放桌子上。”
唐忱照做:“我知道。”
以前的唐忱,也是这样。每晚都会梦见如同地狱的家乡,号啕大哭的仇菁,以及懦弱逃跑的自己。
说来也奇怪,似乎就是在遇到华江羽后,这样的噩梦才逐渐减少,直至现在每夜安眠。
手腕处传来阵阵清凉,倒也舒爽。
胡医师拿着陶罐走进屏风,唐忱便趴在桌上,原想休息片刻就好,谁知就这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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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时已是黄昏。
“哟,看样子睡得不错,脸色也好了很多。”胡医师坐在他面前,正喝着茶,笑道。
唐忱一惊,连忙起身往屏风内赶去,见华江羽还好好躺在床上,这才冷静下来。
“你朋友的药不错,我还从未见过药效这么久还没有副作用的安眠药。”胡医师在他身后道。
“她说那是她一位恩人留下来的。”唐忱想起当时匿馥的话,复述道。
“看来你们感情都很深啊。”胡医师感慨了一声。
唐忱略微低头,默认了。
“既然他还没醒,介意听老头子讲个故事吗?”胡医师招招手,让唐忱坐到外边,端了一杯茶给他。
唐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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