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说:“我没有告诉那边林有的空间意志论。”
成凤阳摇摇头,“ams有得是天才,理论起点和装备又远超过咱们,他们发现空间通道与进入者意志有关只是早晚的事。”
“那咱们岂不是又要被碾压了?”
成凤阳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真是人性一大讽刺。稍微看见点希望就私心泛滥,它空间的根儿已经烂透了。”
安东的想法倒没这么敌对,“也许是他们处在绝境中太久,就像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都不放过吧。”
成凤阳挑着眉毛一笑,“没看出来啊,我们东哥还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紧接着神色一变,“但我就没你这么博爱了。虽然我对咱们的世界充满了失望,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有人要敢惦记上我的地盘……呵呵。”
最后这声冷笑比任何狠话都更让人有压迫感,似乎这个面容清俊的男人下一秒就会变成修罗。
安东提醒他:“你说过‘呵呵’这两个字相当于骂人。”
成凤阳很委屈。这小子的关注点也是奇葩,就他刚才那些话换了谁不得给他击节叫好?结果这厮就特么听见他呵呵了。
“我就骂他们又怎么着!”
安东假笑,“你急什么,我是看成老板动了真怒,好心提醒你,那边可是你的甲方老板。”
次奥,原来这小子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种激将法实在不算高明,但安东用的地方很准,成凤阳不吃也得吃,“行啦,别套我话了。你回去告诉十五,过两天我有一份大礼送上。但是,我这个人讲究礼尚往来,他得帮我一个小忙,我想……”
安东抬手一挡,“我只负责带话,讨价还价你们俩自己搞。”
成凤阳更委屈了,“我对你这么好,免费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连一点小小的报答之心都没有吗?”
安东特别实诚地说:“有!我可想报答你了。但你太厉害,我总觉得会被你绕进去,所以只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至于你和十五怎么较劲,那是神仙打架,凡人还是躲远点的好。”
这通高帽儿给成凤阳戴的,虽然不至于找不着北,但也没话再接茬了,“你啊!”伸手戳着安东的脑门,“跟小太子那个废物学不着好,油嘴滑舌!”
十五说安东变得油滑了,成凤阳也这么说,而且两人神同步的都归咎在小太子身上,但其实是因为他们不认识以前的安东。
这种所谓的“油嘴滑舌”,在胖子和小太子这些最早一批结识安东的人眼里,只是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儿了。
在安东和秦关消失的一年中,小太子和胖子经常回忆,曾经的东哥简直就是江肃的翻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吓尿,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能把人冻在三尺之外。
封闭,戒备,攻击性强,独来独往,是他们对安东最初的印象。随着交往加深,他们以为安东不再那么吓人是因为他们适应了他,但一年的空缺却让他们发现,根本不是他们习惯了安东的冷漠,而是安东在改变。
身边朋友的改变往往是非常细微的,现在的人们太忙着向前冲,难免会忽略,只有给出足够的时间,才能让他们幡然醒悟,原来身边人已经变了这么多。
就像现在的小太子,他发现安东在参加实验后,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东哥想什么呢?”
窗外北风呼啸,雅兰小筑的公寓里非常暖和。餐桌正中是一口翻滚着的紫铜火锅,桌子周围坐了一圈好兄弟。当然,如果初八和胖子没有因为最后一片羊上脑打得不可开交,这个场景会更和谐一点。
安东说:“我在想江逸。”
正拧着筷子试图从胖子碗里抢回肉片的初八闻言一愣,“你想他干嘛?”
胖子趁机把肉片塞进嘴里,大满足。
安东抽了口烟,“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在江逸还瘫痪在轮椅上时,初八是经常去照顾他的人之一,“他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我们,除了看书,就是坐在院子里望天。”
只能看到四合院上空那一小片天吗?
“我们有时候想推他出去散散心,但你知道老院子在内城区,胡同里闲杂人太多,江逸很不喜欢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所以很少同意出去。”
什么奇怪的眼神,以江逸从前的样子,别人那是看怪物的眼神。
马戏团有侏儒,还有一两个为了搏眼球招募的畸形人。猎奇,鄙夷,嘲笑,厌弃,安东从小就见过太多这种眼神和嘴脸,听过太多在午夜无人时压抑的哭泣。
虽然离开通道后不再感同身受,但安东没有忘记,当江逸看到自己以前模样的那个影子时,心底的悲伤与绝望。
“东哥,你问这个干什么?”胖子也感觉到安东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没什么。”安东掐灭烟头,开了罐啤酒,“今天人多,一会儿梭哈?”
胖子立刻来了精神,“梭啊!”
小太子也鸡血了,“梭!谁怕谁呀!”
秦关怜悯地看向卫陶,只见卫先生的狼奔头在这一瞬间似乎有点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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