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紧张了,侃侃而谈:“因为上学期准备专题报告,对宫刑的具体操作技术比较有兴趣,顺便看了点古代外科手术的资料。寒假回老家,我小叔就是外科大夫,又跟他聊了几回,然后我就觉得特想学医,特想当外科医生。想了半个假期,我爸妈也都支持我,虽然现在转有点晚,但是不转的话,我怕自己会更后悔。”
“那你选修课学分怎么办?”
“正好生物化学那边有个同学要提前出国,我顶替他就行。”
这是已成定局了。洪鑫垚掐着史同的小细脖左右乱晃:“你个欠锯的,竟敢对老子始乱终弃,你说你怎么补偿我的损失……”
史同抓住他的胳膊:“都、都给你,我的资料、都给你还不成吗?”等洪鑫垚松手,又赔笑道,“对不起金土,我也不想这样,我连论文都构思得差不多了,你省多少事啊。”
洪大少听见这话,喜上眉梢。瞟一眼讲台后的人,故意道:“就你那水平?我才信不过呢!本少爷原创的肯定比你强!”转脸冲着方思慎,“方老师,我们组只剩我一个,现在全班数我最可怜,您非得罩着我不可。”
方思慎觉得好笑,却也点点头:“论文写作中有什么问题,我当然尽力提供帮助。”
一旁久不开口的梁若谷忽道:“金土,别跟老师贫了,上外头等我去。”
“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不能听?”
“我要问方老师一些专业问题,反正你也听不懂。”
梁若谷摆明了不清场就不开口,洪鑫垚“切”一声,跟着史同出了教室,眼珠一转,贴在后门口墙边往里窥探。
“方老师,这是我的论文提纲,请您过目。”梁若谷双手呈上,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好。”方思慎接过来,跟洪鑫垚的作业夹在一起。
“上次您的回信我收到了,谢谢您。”
“不客气。”
“您信里每句话我都仔细读了好几遍,我会记在心里的。”少年眼睛里透着诚恳。
方思慎意识到他这是变相道歉来了,忙道:“我也不过说点个人感想,你觉得有帮助就好。”
“上次假期培训很荣幸地聆听到方院长,白老和范先生等前辈的教诲,才真正见识了德高望重是什么风范,觉得很感动。您知道吗?原来范先生办了个‘少儿国学经典讲堂’,白老亲自做顾问,我现在是这个讲堂的志愿者,每周六下午去帮半天忙。”
方思慎实在不知说什么好。纠结片刻,只能表示鼓励:“那你多多加油。”
梁若谷谦虚地一笑:“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讲,听的人还都是小孩子,其实挺紧张的。”抬头望住方思慎,“要遇上什么问题,能向您请教吗?”
方思慎素来不知如何在此类情形下拒绝,只得点头应承:“好。”想一想,又道,“别提请教之类,我只能说点自己的看法,你届时再斟酌。”
梁若谷笑得灿烂:“谢谢老师!”
后门口洪鑫垚瞥见那两人有说有笑,心头泛上一股说不上来的酸劲,墙皮抠下来一大块都没注意。
第〇二一章
白大师的“少儿国学经典讲堂”另有个更加风雅的名字,叫做“琼林书院”。范有常在郊区租了个大院子,收拾得古色古香,别有洞天,距离却不近。自从接了志愿者的活儿,梁若谷周六一下选修课就不见人影,直接从学校出发当义工去了。周忻诚家里计划让他高三出国,周末也安排了西语辅导。无形之中,一伙人不像上学期那么打得火热。就连软塌塌任人搓圆捏扁的史同,自从破釜沉舟转了理,也似乎不知不觉间带出些棱角,看得人直扎眼。
于是,高二第二学期开学不过一月,洪鑫垚洪大少忽然发现身边同伴各有奔头,刹那间四顾茫然,寂寞起来。
有心学史同踏下心思,折节读书,奈何天下所有不爱学习的懒惰孩子都一样,稍微拘得紧些便觉自己受了几辈子的苦,吃了天大的亏,周一到周五在学校遭罪,周末断然不可能继续上补习班遭罪。名报了,费交了,八卦淘空了,洪大少早忘了补习班门朝哪边开。
偶尔也想过出国。这个念头也就是听周衙内炫耀时冒出来,跟肥皂泡似的从眼前飘过,三五秒后自动“扑”一声破灭在白日头底下。过年洪三小姐没回家,说是交了男朋友,发回来一张照片,蓝眼珠子黄杂毛,把洪老爹气得七窍生烟,最后怒火全部转嫁到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一顿板子烧肉火候十足。真要去那么远,爹不放心,娘不舍得,他自己也并不怎么有兴趣。洪家打鬼子出身,洪大少身上多少遗传了先洪老太爷忠烈血脉,骨子里跟洋鬼子不大对付。当然,出国费用是比较高——o,钱不是问题,不是钱的问题。
至于像梁若谷那样为前途努力奋斗——二者属于不同种族,不具备可比性。
其实这时候洪鑫垚身边比起上学期不知热闹多少。寒假去过河津的同学还记得同行之谊宾主之欢,对他十分友好,几个女生更是有意无意间常常主动接近。经过假期采风这一遭,河津洪四少的身份在学校成为公开秘密,兼之洪金土为人豪爽大方,自然有的是好奇跟风扎堆捧场之辈。
洪大少忽然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喧嚣中的自失不足之意。
仲春时节,洪要革亲自进了一趟京,十分低调,搞得洪鑫垚差点以为他老子特地来看望儿子。有一天,洪大少被迫憋在房里写作业,借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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