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二人慢慢叙话,方思慎把存折递给老师。每次报销的费用都由他直接去银行存上。华鼎松没有接,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里有张单子,你替我照上边的地址和数额把钱汇出去,这本折子你先帮我拿着,办什么事也方便。”
方思慎接过来一看,大约五六个人名,地址都在外埠,个别听说过,大多数不熟悉。
就听华鼎松叹道:“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有的人早就没了,遗孀不吃公家饭,儿女困在乡间,日子苦得很。有的虽然平了反,却一直没能落实政策,顶着教授的名头,至今住在筒子楼里。我活着,接济一回是一回,我死了,也就管不了这些闲事了。”
“老师……”方思慎捏着薄薄的名单,只觉重如泰山。
华鼎松眨眨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老头我活到如今,一只脚早踏进了棺材,日薄西山,行将就木,不能白受了你这一声‘老师’,今儿就教你小子一点做人的真谛。来,咱师生今天不谈学问,专谈俗务。”说着,点点面前的大搪瓷缸子,示意方思慎添茶。
“第一句,你记着,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想当初跟我一道挨整的‘反动学术权威’,谁不是满肚子墨水?活下来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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