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无耻?会不会有一天……
章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见他面色有异,章母和章悌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却也明白章泽有时候会自己出神钻牛角尖,遂两个都不再说话,对视了一眼纷纷闭上嘴巴。
杜行止目送巴车离开,从淮兴到长汀县有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淮兴市的高速公路还不够发达,车都要从省道国道走,长汀县附近都是山区,山路蜿蜒,他不免担忧章泽的安危。又在心中计算着他的归期,今天去了长汀县,过年走亲戚什么的,恐怕一直要到开学前后才能回到北京了。一想起自己也要在明天回北京去面对张家那些子亲戚,杜行止就忍不住叹息。其实谁家不是那样呢?章家只不过混乱地低端一些,张家这种大宅门,才是真正的暗流汹涌。
舅舅和大姨还好,小姨……
拎着钥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他摇了摇头,出站回到车里,预备倒车离开,视线不经意从后视镜扫过,他心中一顿——
窦顺娟居然会在这里。
窦顺娟穿着执法大队的制服走在一列队伍的最前端,身后跟随着七八个执法队员,正在挨个清肃车站沿路的小吃摊位。几个摊位主没能及时离开,却又不想上缴罚款,在执法队员外围围成了一圈,两方势力展开了拉锯,气氛异常紧张。
杜行止不由疑惑。他一早就知道窦顺娟的存在,她能进工商局执法大队做大队长,也全部依凭了杜如松为她托关系。因为杜如松这个靠山很硬,小小一个执法大队自然很卖面子,寻常窦顺娟顶着一个大队长的名头,孝敬照收,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动是从来不会亲身参与的。
现在怎么会顶着寒风天出来得罪人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嘴上满是大道理的窦顺娟唯恐避之而不及的。
不过他也只是转念一想罢了,固有的对窦顺娟的厌恶令他不愿意和对方牵扯太多。现在的母亲已经和这些人一刀两断了,等到再过几年,他自己也拥有了制约这些人的能力,那些以往他们给予他和母亲的屈辱,他会十倍百倍地奉还回去。
最后扫了对峙的人群一眼,杜行止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挂档踩油门离开。
对峙的人群已经骚动了起来,窦顺娟憋着一股火气,这群满身油污的刁民如此不识抬举,撞上她恰好是心情的低谷期,于是挥手喊了一声:“砸!!!”
队员们愣住了,面面相觑一阵不敢动手,却听到窦顺娟尖声骂了一句:“死人吗?指挥不动你们了!?”
队员们不敢得罪上司,出来一个惯来带头的马屁精,试探伸手举起身边摊位上的调料罐往地上一砸!
破碎的声音让窦顺娟有一种破坏的快`感,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不顺心总算消减了一些。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队员们纷纷动手破坏,摊主们的惊吓只是短短的时间,随后被逼上绝路的绝望涌上心头,他们开始还手……
对峙的人群从摔打物品到肢体冲突的转变是无可避免的,一些摊贩们开始朝着队员们砸鸡蛋面酱之类的东西,但更多的还是丢往发号施令的窦顺娟。群情激奋,以为无人敢抵抗执法的窦顺娟愣住了,然而后悔已然来不及,摊贩们高声呼喝着,大群蜂拥了过来,连那些原本已经跑远的摊贩也调转车头到了这边增援。
大队铩羽而归,全体狼狈不堪地回到局里,被围观一阵,窦顺娟单独提前去洗澡换衣服了。
队员们气愤地围在办公室里,一边摘下自己身上粘着的鸡蛋壳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窦顺娟:“不知道什么脑子,说砸就砸不砸就骂,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啊?”
“就是,害得我们被打了一顿,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管理那一块了。”
“都说我们是亲信队伍,我看最倒霉才是真的。”
“这种靠关系做领导还不收敛的人真讨厌……”
“哪能怎么办,谁让我们没她拍马屁的本事,要是我们也去傍个大款,也不用成天受她的弱智气咯。”
窦顺娟洗好澡,匆匆回来想跟队员们开会道歉,毕竟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的冲动指挥,今天的矛盾也不会变的那么激烈。
可刚刚扶在门把上,她就听到了办公室内那些队员们的话,动作一时僵住了。她一直明白自己能做大队长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所以为了在所里立足,拼命地提拔自己的亲信队伍。一队的所有队员都是她一手从其他小队里挑选过来的,这些队员管理油水最足区域,每个月光灰色收入就比工资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她一直以为这些人会满怀感激地尊敬自己,可今天才发现,这些在人前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心腹”,竟然也在暗地里鄙夷自己。
窦顺娟只觉得遍体生寒,从跟杜如松关系不再那么亲密后她就感觉到了危机感。局里每个月必有的内部员工表彰再没出现过她的大名,局里对她的出勤率从不关心的领导第一次开始点名批评她工作不到岗位……这些冷遇实际上在其他局里只是一个大队长应尽的本分,可对窦顺娟来说,却出现的突兀。
她知道是杜如松打点不够到位的关系,可杜如松如今对她,也没有曾经未离婚前的百依百顺了。
杜如松让她把女儿杜媛暂时休学送回自己的娘家,原先说的在杜家远亲中找个人转移户口的话题也再不提起。杜媛从生下来开始就是爹妈的宝贝,除了偶尔要受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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