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给你。送回‘出岫炉’吧。”女孩子大声吩咐男子做事,一点也不客气,“现在不用蛋了。”
男子没再说话,但寻月却感觉到了杀气。门开了又关上,那股杀气在门外徘徊,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显然也发现自己醒来了。
碗碟磕碰的声音,女孩子再次回到床边:“我知道你醒了。别着急,用不了两天,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嗯,舞刀弄枪怕是还要过一阵子,不过下地溜达肯定没问题。喝点水吧。”
在女孩子的连喂带灌下,寻月一杯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不用怕,他就只会赖皮。要不然,主人那么多追求者,轮到下辈子也轮不到他来守门啊……你家主子对你真好,家传的药方拿来换‘坏蛋’七天疗程,还巴巴地在这儿守了你六天七夜……主人说那红色小药丸很贵的……”女孩子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主子?难道是师傅?不对。师傅哪里有什么药方?红色小药丸?难道是——“朱心”!寻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教内两种圣药的药方只有执教大人和教主掌握。教主自是不会为了自己……寻月越听心里越是内疚,想知道大人在哪里,是否安全了,毒解了吗,只是苦于无法表达。一个废了的死士,还能为大人做些什么呢……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仰日月之精兮,享天地之韶华;
执金樽而饮兮,解罗裳以舒夏;
惜良宵兮不刻,行云雨兮心愉;
歌渺渺兮舞起,唤四方兮灵聚;
群英落兮听吾令,纷纷化兮云泥;
虫鸟闻兮嘤嘤,聪吾耳兮万迪;
幽篁兮萧萧,流水兮潺潺;
雨岑岑兮渐息,风悠悠兮拂面;
趋云雾之层层兮,濯是心以清涟;
闻吾音兮秋散,谈风月兮忘忧;
轻江山兮迷乱,对孤茔兮折求;
怜近枝兮理兴,壮思飞兮寰宇。”
歌罢舞歇,满庭华光渐收,园内暗了下来,已经是定更时分。刚才翩翩而舞的人,抬头望了望初升的新月,时辰刚刚好。挥袖间,华灯次第而明。
八角亭内杯盘狼藉,明灭的灯光下,软榻上熟睡的人银发如瀑,面容更显红润。
“看够了吧。”羽扇轻摇,原本温柔的晚风骤然一紧,庭外的竹丛一分,露出了观看多时的人。被发现的男子毫无愧色,迈步走进庭院。
“值得吗?”男子走到舞者身后三步,便停了下来,不是不想靠近,只是碍于诺言,不能靠近。
“不值得吗?”舞者转身,轻风拂动,八角凉亭的围幔飘飘而落,遮住了亭中的逐梦人。
“萍水相逢,借‘怀灵玉’也就罢了,替他医治下属,向他要点报酬理所当然。可你刚才……‘墨舞千秋’至少要耗费三十年的功力……况且毒患还是不能根除,他也不会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男子说着说着握紧了拳头,头捌向一边。
“哈,南公子,你这是何苦?”舞者回身面对着南庭柯,七色羽扇后只露出了微微含笑的双眸,“我是不可能与任何人发生第二次关系的。你守在这里只是浪费生命。”
“……”南庭柯瞄向八角亭的目光更加犀利。
“他现在悲极入肺,沉醉不醒,功体受限,五感俱伤。”舞者绕到南庭柯身旁,将八角亭完全暴露给满身杀意的人,隔着羽扇,语带挑衅,“想试试南庭一剑能否拿下死神的头吗?”
南庭柯的拳头松开,再次握紧,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松开了。南庭一剑从来不在没把握时出手。
“哈哈……”舞者大笑,八角亭下的风铃随着笑声叮咚奏起,“南庭一剑什么时候改名叫‘难得一见’了?”
“你……太过分了!”南庭柯被笑得满脸通红,甩袖而走。
“欣儿,送客。”舞者大声喊人送,就怕有人听不到。
“不用。我回南风渡口。”竹丛后传来刚才还七窍生烟之人清朗的回答,哪里还有什么不快。
这时,一旁精致的三层松木阁楼中走出一个少女:“主人,他早上还想取走‘坏蛋’呢,正好被我抓包。”
“呵呵……南庭原来不是如此小心眼啊!”舞者轻笑,羽扇摇摇间,朱唇牵起无限风情。
“他守在咱家渡口这么多年,从来不多管主人的事。这次还不是因为主人对这位方先生不同以往。”少女眨眨大眼睛认真的说。
“哪里有不同?”舞者佯装惊讶。
“就是不同嘛。”少女不无撒娇的口气,“主人可采得了他的功力?”
舞者摇头:“他身中奇毒,我还不想死呢。”
“那主人耗费三十年功力做墨舞之术为什么?”少女接着问。
舞者无言以对。是啊,为什么?毒解不了,采功补气自是不可能。明白如此,自己又是为什么呢?先天之资本是采功的最佳对象,既然无法取得,就任他提早进入五衰之期好了,何必自损功体相助?死神的承诺只有一日,过了今夜再无可能……哈,既然有所选择,何必纠结。如此特殊的功体,说不定真的被我赌对了,可以寻到回家的路呢!我三径松主,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嗯,主人,您要是想完了事情,能见见那个病人吗?”少女拽着衣角,小脸微微发红,“他在流丹阁外跪好一会了。”
☆、第二十六章婆娑之树
寻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身体仍然虚弱,却已经能起床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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