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带着自己拟定的未来一年半的计划表来的,针对利兹的比赛章程,安排得比较细致。计划表李迎珍已经看过,杨景行刚刚也听教授说了。
虽然大家都说要做个好的演奏家就得多丰富自己,要路子宽风格广,为赛而赛不是好事,可是轮到自己头上,往往说来简单做起来难。
尽管杨景行已经提醒过,安馨还是把大部分时间都给了选定曲目,至于其他的丰富性训练,感觉就是这个极度勤奋的学生留给自己的可怜娱乐。
杨景行仔细看了看计划表,对安馨说:“我刚刚和教授商量了一下,想给你提点建议,未来的半年甚至一年内都不要做过多针对性的练习,因为我们对你都有信心……”另一种说法是安馨空间其实有限了,如果太长时间练习,没准会越来越没信心。
李迎珍也对学生寄予厚望,说目光要放长远,别只看到一个比赛。
安馨当然听老师的,而李迎珍和杨景行对她也很了解,尤其杨景行,简直精通安馨的每一个细小的优点或者不足,于是重新计划一下,杨景行诸多提议,让计划表上多了好些作品和作曲家。
杨景行还笑:“这点你真可以跟喻昕婷学一下,自我要求不要那么苛刻,不是每一首都非得练到那么精确。”
安馨谦虚:“我感觉……我的发散思维没她那么好。”
李迎珍不高兴:“什么不好学,你学那套?每个人有自己的方法,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就要坚持……她现在这点小打小闹,有什么好眼红的。”
安馨摇头:“不是眼红。”
杨景行说:“互相学习也好,你上次拿奖后昕婷也有很明显的激励作用,她学的是你的努力,你可以学她的放松,也可以说是懒。”
安馨笑,点头:“我知道。”
杨景行又说:“新的奏鸣曲,你还要给我两三个月时间……创作过程我就不和你沟通了,保持点新鲜感。”
安馨点头:“……谢谢。”
李迎珍说:“报名录像明年暑假再准备,上学期我们先录一次,杨景行寄给弗里德曼,让人家写推荐信也显得礼貌一些……杨景行查了,他零二年做过利兹的评委。”弗里德曼就是上次来大师班的以色列人。
安馨觉得自己严重遗漏:“这个我还没看……”
李迎珍却说:“这些不是你关心的事!”
杨景行又说:“我的时间很难固定下来,但是我们尽量保证每星期四节课。”
安馨认真点头。
李迎珍说:“还是可以多和昕婷一起上课,你们真需要互相学一点……她起床没,打个电话说一下。”
安馨看看时间:“应该起来了,我打……”
电话接通了,安馨说:“起来了……我在教授这,杨景行也在……教授说等你回来了上课……”
李迎珍伸手:“给我……昕婷……昨天今天可玩够了吧……没玩,谁信……明天几点飞机……跟你说一下,留声机杂志发了个函给学校要参访杨景行……你听好!还能哪个留声机,英国的……你们第一天当同学?什么时候接受过采访……不采访,不过以学校的名义回了信,顺便说了你和学校的演出……如果他们去找你,你知不知道怎么说?”
杨景行说:“应该没这个如果。”
安馨还云里雾里。
李迎珍讲电话的声调提高了:“知道!?你走之前我怎么说的,你知道……行了,过去的就不说了,你抽时间把你那天晚上记的笔记再看一遍,就按照那个说……”
杨景行弱弱地:“您就让自由发挥……”
李迎珍瞠目:“发挥什么……你放心,我给他们说,不让他们干涉你……”
杨景行又插嘴:“好好休息好好准备演出,先别考虑这肯能行太低的……”
李迎珍又怒:“要几分钟时间……你要把自己当一个演奏家……”
这边杨景行电话又响了,陆白永打来的,他起身出门去接听:“陆指挥您好。”
陆白永说:“你现在忙不忙?几首新曲子,齐团长上午给我了,本来我是没必要过问的,不过还是看了一下。”
杨景行说:“当然得您先把关。”几首三零六的独奏,他昨天给齐清诺的,看样子还没到王蕊她们手上。
陆白永好像在犹豫:“……我也仔细想了一下,这样的好作品,像于菲菲她们,是不是能很好地把握。齐团长现在就在我这,我刚刚和她也探讨了一下。”
杨景行嘿:“谢谢您夸奖,她们肯定没问题,如果不是她们,我也写不出来什么东西。”
陆白永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几首作品不是《就是我们》,我看了一天,无论是情感还是技术要求,已经超越很多……我这说句俗话,也是坦白话,赶鸭子上架,团里和听众可能都会有看法……主要还是对三零六她们,不一定全是好事。”
杨景行笑:“我觉得您夸张了,其实就是我对乐器多了点了解后的尝试,应该还没什么高度可言。”
陆白永说:“可能你说的是实情,不过就算你对这些乐器的演奏方法了解得还不透彻,但是这并不影响你的创作深度,这个是一再验证过的……而且民乐和西乐不一样,钢琴小提琴,表现是有极限的,但是民乐没有,二胡琵琶三弦,对情感记忆的追求是无限宽广纵深的,可能你认为这是我的偏见。”
杨景行说:“我以前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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