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听到对方用著明朗的声线,懒洋洋地说,「我没有想过哦,我只是想要赋予这个提案生命,而要不要把这个苹果挂到天花板上……全由你决定。」
很大胆,很有行动力,但路鹏程并不怎麽赞同方璧宁的这种做事方法。
没有计划性,没有目标性,而且有白工的风险,这是他非常忌讳的,因为这样不仅仅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也浪费了整个团队的时间。
而方璧宁却是截然相反的,仅仅因为想要赋予提案生命,这样听起来非常浪漫又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让整个团队陪著他发疯。
不过路鹏程不是方璧宁的上司,所以他无权对他这种做事方法和态度,予以诟病和指正。如果lule的项目拿下後,并且确定需要迅扬的人一起协助的话,自己就不能让方璧宁这麽随性,拖著整个团队和他一起疯了。
和方璧宁的第二次对话,是在一种还算平和的氛围里结束的。路鹏程按下挂断键,摁了摁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瞥到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通话到後面,关於lule的活动,方璧宁也说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但是毕竟网络和商场活动相差太远,方璧宁虽然也会接一些大品牌的在线活动,但是媒介有限,导致活动的范围还有形式也很有限,所以并没有给路鹏程太大的帮助。
很多时候,惊豔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惊豔过後还是要面对很多的问题。
就好比因为冲动买了一个花瓶,随之而来的,就要为它配相应的花束,寻找合适的摆放地方,甚至为了这个花瓶而去订做一个花架,又比如yī_yè_qíng醒来後,发现对方的长相其实完全不符合自己审美,还要考虑对方身上是否携带疾病。
总之路鹏程发现,自己和方璧宁,似乎就遵照著这样一个可悲的模式,就是不知道以後还有多少接触机会,也不知道再多几次接触之後,方璧宁留给自己的印象会不会如白天看到的,他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时的感受一样──
现实,总是非常的现实。
一周後,luleule自开张之日起一年的商场活动交由光岩策划,不日将签订正式的合约。
为了这个提案,想活动想得几乎要得抑郁症的几个企划,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抱成一团,然後下午的工作也没心思做了,直嚷嚷著要路鹏程请客,晚上去庆祝。
路鹏程只是笑著把信用卡给了y,让他们自己去玩。
y拿著信用卡摆出一副教育的姿态,「,这可不行哦,身为老板要努力和员工一起创造和谐融洽的关系。」
路鹏程埋首在合约草稿里,伸出一根指头。
「你这样脱离大部队可不行哦,和员工越来越疏远的结果就是──在女员工间的人气越来越低,而你自己的心态越来越老,然後发际线一年比一年退後,啤酒肚、双下巴、脑满……」
路鹏程又伸出一根手指,「你在久光allery夏季新款小洋装,可以当你这个月的奖励,但是你要是在我数三後还不回去做事……」
y眨了眨眼睛,「我今晚会照顾好那群小屁孩的,请老大您放心。」然後拿著路鹏程的信用卡,踩著小细高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各位小朋友……」玻璃门外,传来y好像大姐头一样宣布晚上放风活动的声音,引来一众年轻人的欢呼。
路鹏程摇了摇头,轻笑,虽然他也不过三十出头,但是毕竟过了可以彻夜疯狂的年纪。
广告公司是个不断需要有创造力、有热情,甚至有被虐精神的青年投身其中的行业,理念不断被刷新,新旧交替也很快。
路鹏程觉得自己似乎很早就没有了刚进入这一行时的激情──可能是肩负的东西多了,毕竟一公司人的吃饭问题都在於他的决策──也可能是缺少了一个可以带来奇迹的创造者。
并不是说他底下的企划或设计师们有什麽不好,他们相比任何一个广告公司的企划与设计都不逊色,创意、热情、行动力,但是却还没有到达创造的巅峰,而究竟缺了什麽,路鹏程也说不上来。
也许yola的对,在广告公司里,营运总监和创意总监的关系就好像谈恋爱,而自己正缺一个和自己能擦出「火花」的人。
路鹏程打著合约草稿的手停了下来,屏幕右侧「咚」地弹出一个消息框,提示方璧宁上线。
那天和方璧宁通过电话後,两人在上互相加了对方,方璧宁和他们的技术总监要在那里待三个月,而这期间lule也将开业。
路鹏程这边的创意总监还在加急招聘中,但是符合他要求的人几乎没有,虽然方璧宁那晚的谈话里,暴露了他在商场活动这块欠缺经验的致命伤,但是路鹏程对他总还抱著点期待。
路鹏程的完全是工作用的,里面加满了业务相关的联系人,只是很简单的作为日常联系所用。但是方璧宁的就很大不同,简洁的e空间里满满的都是照片,就和贴在他办公空间里的那些一样,拍下这些照片的人用著与众不同的视角,看似无意的取景,又好像要述说表达些什麽。
路鹏程之前花了一个下午将这些照片一张张点过来,发现方璧宁拍的最多的就是树叶,各种各样的,各种姿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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