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
皇宫里的事谁都说不清楚。
十三对三皇子的死一直存在疑惑,他怀疑过很多对象,有周丞相,有太子,有五皇兄,有父皇,甚至有丽妃。
对于答案是皇帝,他没有什么好吃惊的。三皇兄薨了,丽妃背后的家族势力就削弱一分,提拔了他,无非就是想让他守在边关的外公趁着还有一口气在与丽妃拼一拼。
到时候两败俱伤,父皇也正好收回辽东的兵权和分散朝堂的丽妃势力。可父皇已经好几年没动作了,突然又开始谋划,是为了谁?
曾经十三以为父皇是为了稳固太子的权益,现在他看不清了。
十三瞥了一眼表情木木的费阳,周明玉一死,周丞相还能和太子共渡一条船吗?还是说,压根周家就没下过水。
“明玉死了,作为未婚夫婿,我应当回京一趟。十三,你留在扬州暂代监督史,有什么不懂可以找任我星商量,他是我的人。”
“皇兄路上小心。”十三点点头。
“周昀,你去收拾下。我们后日启程。”
费阳诺了,这才来扬州一个月,监督史的位子都没坐热就要回京,更何况回京路上也是凶多吉少。
上午操办了周明玉的事,下午又迎来一个任我星的大消息。
前几日派任我星稽查草寇有了眉目
他抓住了下山购置米粮的小喽啰,绑了拷问才知道,小喽啰还是个前任大寨主,被端了老窝之后,才变成打杂的小喽啰。
“把你今早说的再说一遍。”
任我星将鼻青脸肿的山贼放倒在地上,看来他早上受了不少苦。
“小的王麻子……是城外官道的山匪,祖辈五代都在山上做山贼,平时没个正经活干,就劫小百姓的钱财养活一大家子,偶尔运气不好,还得去隔壁山头猎点山猪回来。”王麻子跪直身体,打着哆嗦说。
赵淳清闭着眼睛养神。
“大人小的真没干过什么大坏事,劫了财就放人走了。这不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都是小的婆娘帮小的抹的鸡脖子。”
任我星踢了他一脚,“少废话,说重点。”
“哎,哎,爷轻点。半年前,山里来了一群官兵,将小的大舅二舅一并擒获,小的开始以为是官府派来的剿匪行动。谁知,那群官兵占山为王,带着我们一群人做了老大。平时让我们替他打点下手什么的。”
“然后。”赵淳清有些不耐烦。
“几个月前,他们去截获了一批官银,应该就是大人……说的运河官饷。”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官兵的?”
“他们抓小的二舅时,穿的是有字的官服。小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字,但看着像衙门里的官服。小的下山过了时间没有回山里报道,他们肯定得把婆娘娃儿给砍了。”王麻子磕了几个头,鼻涕眼泪都往嘴巴流,“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句句属实啊,求大人不要杀我。”
任我星觉得有些辣眼睛,将王麻子的头按下,免得脏了太子的眼。
“还有呢?”任我星拍了一下王麻子的头,这家伙不老实。
“小的替他们煮饭时,听到他们说是西北来的……其他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婆娘还在山上,求大人放了小的吧。”王麻子语无伦次,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费阳哀叹,刚才不说婆娘被砍了吗,这会儿前言不着后语的,亏的是祖传的产业,凭他智商怎么能当上寨主?
“真说完了?”赵淳清瞄了一眼王麻子冷声道。
他因为周明玉的事心情不好,三尺范围内都像冷空气来袭,冻得人直打哆嗦。连费阳都不敢撩动那根紧绷的神经。
王麻子眼神飘忽,不敢与赵淳清对视,后面迫于威压只好找了个注意点盯上,一直点着头,巴不得人看出来他还有事隐瞒。
“带下去再问问。”赵淳清一挥手,王麻子就被拖出去了。
费阳替他向老天祈求保佑。
“西北来的,周昀,你说会是什么兵?”
费阳突然被赵淳清点到,慌了神,脑子转了几圈都没转过来,“西北兵?”
赵淳清没被他逗笑,费阳收获一颗白眼。
“西北是前监督史曾任职的管辖区域,也是你父亲第一门生的驻地。周昀啊,周昀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赵淳清手指又开始敲击桌面,一下一下,像费阳在现代看的一部电影,死亡钟声。
费阳打了个寒颤,真想说,爷,别叫我大名了,瘆得慌。
“这趟扬州来的真是太有趣。”赵淳清起身便走了,费阳也不敢跟上。
胆战心惊度过了两晚后,费阳都没有机会见到赵淳清,他忙着筹划什么,运道的监督工作已经全权交给十三皇子了,而太史自从周明玉死的那日便不再来督师府。
费阳没有被安排什么工作,整日在花园外摸鱼逗鸟玩,要不就躺在书房翻他那些宝贝小人书陶冶情操。
午后暖阳,费阳搬了根躺椅在书房外,捞了一本小人书观看他们打架。今天拿的是难得的珍藏本,讲的是前朝松洲太史和一位唱戏公子的小故事,每翻两三页就有一张双人戏珠图,很是来劲儿。
一切安妥之后,赵淳清本想差人去唤费阳收拾行李出发回京的。又想着,这几日都没见这泼皮在书房干什么,索性直接叫仆人先去收拾他的行李,自己唤他启程。
一进书房的院落,赵淳清就看着窝在躺椅,哼着小曲看闲书的费阳。
太子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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