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作恶的时刻,亡命徒三三两两地聚集在牌桌上,桌面不光有扑克是锡纸.白/粉.打火机,地上则散乱着针管和烟头。以廉价召来的妓/女们浓妆艳抹,白花花的胸部直从大开的领口处溢出来,笑声聒噪得像一群乌鸦。搂着女人的亡命徒肆无忌惮地扯着各种由粗口汇成的下流荤段子,时不时有人兽性大发揪住女人的头发按在牌桌上便急不可耐地扯下裤裆的拉锁。
野狗便是看着这一切长大的,他从未与人类社会真正接触,只是在懵懂中掌握了属于野蛮者的丛林法则。
易宸的出现颠覆了野狗的认知。
这个被称为‘小少爷’的男孩子,和他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小小的男孩穿着小号的定制西装,柔软的缎带打成领结;他脚上的皮鞋光亮的能够当镜子照,纤细的腕上带着外形复古的白金手表,梳得整齐的头发被发胶固定好,周身则能够嗅到一点冷冽的香水味。
他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尖,没有一处与野狗所熟悉的那些亡命徒相似。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一样——无喜无悲,仅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好像站在云端之上,用双眼静静睥睨世间万物。
野狗的短暂的人生中尚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目不转睛。
十二岁的易宸漠然回眸,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微小的蚂蚁。
野狗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
这一瞬间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体面——他在他的面前是那样的卑微,在此之前他浑身不着寸缕,也从来没有任何的羞耻心。
野蛮者封闭在自己的‘丛林’里安然自得,一旦接触到了一点文明的火光,便自惭形愧起来。
易宸和易星这对双胞胎兄弟,在亡命徒的手中得到了不同的待遇。
易星的双手双脚被绑住,堵住嘴关进仓库里。而易宸则坐在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由人端上新鲜的水果。
十三岁的野狗那少得有限的智商还尚不能理解,为何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待遇会千差万别。他只是单纯的被‘爸爸们’使唤,去伺候好这位小少爷。
“蹲下,趴好。”
十二岁的易宸用即将进入变声期的少年嗓音命令道,然后将左腿搭在了野狗的瘦弱的脊背上。
准确的来说,那并不是腿,而是一截金属假肢。
野狗的呼吸再度停滞,他抬起三白眼忍不住望了一眼那情景。
那假肢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易宸垂下眼帘卸着上面的螺丝,那条残缺的腿仿佛被施了什么神奇的魔法,带给人无限的吸引力。
断臂的维纳斯以其无以伦比的残缺美征服世界,那是艺术的至高境界,让残缺成为性感,给人以难以自拔的魅力。
野狗对艺术对美一无所知,更不知维纳斯为何物。但那时那刻,他的眼睛无法离开那条搭在自己肩上的腿,以及那腿的主人。
那样一个仿佛上等陶瓷烧制成的男孩,完美之中却带有着那样致命的残缺,那残缺是那样的令人遗憾,然而在有些人的眼中,却又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野狗的呼吸焦灼起来,他贪婪地嗅着那股飘散在空气里的冷冽的香水味,感觉整个被接触的肩膀都开始发烫。
他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天生的……慕残者。
饥肠辘辘的野狗匍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易宸,向着那青绿色的苹果投去贪婪的目光。
易宸轻咬了一口那苹果,那一口咬得很浅,仅仅咬去了一小块果皮。裸/露的白色果肉滴着汁水,让甜美清新味道很快在空气里扩散开来。
野狗已经饿了五六天,他贪婪地嗅着来着上方的甜香,口水不自觉地滴落到了易宸那双崭新的皮鞋上。
这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野狗得到了狠狠地一记耳光。
易宸厌恶地瞥了一眼这条地上的狗,本就不强的食欲所剩无几。他将那咬了一口苹果扔在地上踩了一脚,然后命令对方为自己脱下沾了口水的那只鞋。
野狗的嘴角肿得发紫却始终小心地咧着,他捧着那双被命令要扔掉的鞋子,搂在怀里如获珍宝。又瞧了瞧地上沾了灰尘的苹果,偷偷捡起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抹抹,开心地张开嘴咬了一大口。
那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吃苹果,捡垃圾果腹的他从未吃过这样清脆可口的东西,那被男孩扔在地上踩过一脚的果实仿佛产自天堂,只有神明才有资格享有。
易宸再看见野狗的时候,这个脏兮兮的小孩正躲在角落里点烟。
野狗八九岁的时候,就在那帮恶徒们的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抽烟。十三岁时,他已经是个十分熟练的老烟枪了。
他通常是捡男人们扔在地上的烟屁股抽,有时也会抽出烟丝用报纸卷起来点燃。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其中一个男人出去时将烟盒与打火机落在了桌子上。
野狗将一根烟夹在耳朵上,抽出另一根准备点燃,却被一只漂亮的手截了胡。
十二岁的易宸漫不经心地夺过那根烟,姿势十分不熟练地抽了一口,那烟草的味道似乎让他很是恶心,眉毛都皱了起来。他想起那个永远慵懒地夹着细烟,吞云吐雾的易小姐,不明白对方从尼古丁中得到的所谓愉悦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任何意义。”
通过亲身试验的易宸,没有通过香烟得到任何兴奋感,他随手将那还燃着的烟塞到野狗的嘴里,如同对待一个人形烟灰缸。
野狗叼着那根被易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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