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阿香爸猛然想起“林家玉”!现在发现光顾他家的盗贼不是段爷,而是敏顿——知道慕云玉佛的其中有他!因段爷与慕云有生死之交,若爱财早就怂恿慕云随阿香回家!而敏顿相反,为勾结阿香出卖慕云,其中原因是追踪到玉佛的秘密,以此掌握他家的行踪,于是趁木楼无人赶来作案!偷盗失手后,再想得到“林家玉”比登天还难,唯一办法是缠住阿香“劫色劫宝”!
阿香爸深感危机四伏,带着恳求说:“由于阿香恨你不负责任,才做出这种蠢事,她已经惹下大祸了!你带着我写的信赶快找她,只要逼她当面看完信,所有的误解就会消除,并且当即与你回孟芒镇!”嘱咐阿香妈带慕云上楼休息,掉头匆匆去写信。
满怀希望而来,结果大失所望;虽然阿香爸把信说成灵丹妙药,但慕云对其可靠性感到茫然。阿香妈是个贤惠人,见慕云心情郁闷,将他带到阿香房间,说:“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新房了,床上的铺盖刚洗过,今晚就在这房间休息,明早再走不迟。”
这是第二次踏入阿香的闺房,里面温馨雅致,飘逸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房间窗明几亮一尘不染,梳妆台上的异性用品给人想象;床单、被面、门帘都绣着精美图案,描绘的花草鱼虫栩栩如生,透出阿香的灵气、睿智和对爱情的祈盼;雕花木床上傣族铺盖摆放整齐,俨然待闺出嫁。伫立闺房,慕云有种异样的感受,仿佛嗅到阿香的气息,感触到她野性的芬芳,以及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这一切是那么的温馨、醉人。然而现实却扑朔迷离,叫他沮丧迷茫。
阿香妈拿出女儿绣的香袋、挎包、短褂等什物,将精美的嫁妆一件件展示;说这上面的图案是阿香多年的心事,特地为他绣的。她抚摸绣物感叹:“这么多年阿香背着家里人绣,一直为结婚作准备。如果她发现阿爸阿妈偷看,会恼羞成怒的。”
对此慕云震动不小,阿香妈拿出的不是刺绣,而是阿香心灵的忧伤,暗示这都是他带来的!由于无法排解,阿香只有黯然刺绣,饱含对他的牵挂和挚爱。睹绣物他陡增诸多苦涩和烦恼:阿香为山盟海誓筹备四年,这些日子里他俩竟做了些什么?可是,一旦想起她与敏顿孤男寡女的,他嫉恨的心开始滴血!
这时阿香爸拿着信匆匆进房,说:“慕云你一定要原谅阿香,她再错毕竟是一场苦恋啦,经历这么多磨难,好在你们夫妻马上会团聚!”
慕云接过信点点头,担忧这次与阿香擦肩而过,决定连夜赶路。阿香妈很为难,说夜间开车好危险的,不如明天走吧?阿香爸烦她糊涂,也不想想现在到了什么时候!再三叮嘱慕云注意安全,说并非我狠心逼你冒险夜行,实在是事不宜迟,明早无论如何要找到阿香!于是忧虑地将他送出门,一直望着车开进黑幕。
开出孟芒镇不远,车进入崎岖坎坷的盘山路。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开车如赌命,稍有不慎就会掉进万丈深渊。想当年,在这条鸡肠似的小路上,中国远征军与日本兵杀得天昏地暗,不知有多少运兵运粮车葬身深渊。车灯如一豆萤火在崇山峻岭爬行,可谓一路惊心动魄。摸黑开到半夜,一个急转弯他一脚踩死刹机,车差点溜下悬崖!他吓得冷汗一炸,久久伏在方向盘。这种夜路实在不敢走了,只好下车打开电筒聆听,以防来车轰地撞上,一并掉进山谷。在黑暗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一旦天边露出晨曦,他立即驾车在崇山峻岭中疾驶。
南辕北辙(4)
中午赶到佤城,车嘎地停在“小明山酒店”。慕云跑到总服务台查询。服务生说林小姐已经退房离店一个小时了。他头嗡地一片空白,悔恨再次擦肩而过!
站在大厅,慕云从头凉到脚,沮丧得想哭。一路上他连眼睛都不眨留意来车,仅看到对面驶来一辆敞蓬车。由此他断定阿香绝对没回孟芒镇。可恨的是敏顿这条觊觎之狼,听说他去孟芒镇,于是设计转移阿香,不让他们见面!一旦敏顿的奸计得逞,比杀他还难受!
但他仍不死心,怀着侥幸上楼打听。敲开阿香隔壁的客房,住的是华侨玉石商,人家认识他是赌石大王,说今早看见敏顿与林小姐出门,拖着行李箱,不知是去旅游还是度蜜月?这下他彻底绝望,滴血的心像摁把盐地疼痛难忍——癞蛤蚂挟持了天鹅!他不敢想象下去,这对血性男人残酷得无法承受!于是发疯地跑下楼,发动车在大街狂飙。
找遍佤城所有的酒店,不见阿香的踪影!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慕云心急如焚无计可施,哀叹落花流水太无情;他野性灵气的“罂粟花”,恐怕成了他丑陋马仔的美餐……这时他像输得精光的赌徒,开着车在街道漫无目的地转。
他不想回洋楼,段爷已经搬走,找不到阿香他落魄得很,人像无处依附的游魂。在异国他没有根、没有亲情、没有归属,只有孤独。现在他深深地体会到,昨天告别,段爷为什么伤心落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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